,缓慢地,缱绻地操控着朝局。
纵然万般防备,惊觉时,已被这样的温柔缠住了喉咙,欲动不能,欲杀不舍。
“孤……”李成绮收敛心绪,“为何要罚?”他连借口都来不及找,急着和先生顶嘴。
手急忙从脸上放下,慌不择路地抓住谢明月地袖子,“为何罚孤?”
谢明月眉头一跳。
李成绮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被自己抓住的袖子。
李成绮在心中轻嗤,慢吞吞地把手撒开。
“孤就是今日,今日不想去,人有七情六欲,情绪流转,孤今日就是不想去,孤也没有办法。”小皇帝嘴硬,理直气壮中带着心虚。
“陛下,”谢明月不和他争辩,“伸手。”
李成绮刚要缩,看见谢明月没带戒尺又放下心来,他装着满不在乎地伸出手。
萧萧原本以做好了小皇帝大发雷霆的准备,见他乖乖伸手,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上辈子生的气还不够吗?
李成绮在心里问自己。
作为一个继位不那么名正言顺的皇帝,他从自己坎坷的前几十年人生经历吸取来最大的教训就是不要为杀不得和已经杀了的人生气,面对崔愬的咄咄逼人,李成绮尚且能一笑了之。
然而这一金科玉律在对谢明月时却全然无用,哪怕谢明月将姿态放的再低,再卑微。
相较之下,同样是窃国弄权,谢明月比崔愬强的多,至少他态度比崔愬好。
可李成绮仍然无法克制。
或许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要杀了崔愬夺权,但他却不曾想过对谢明月举刀。
谢明月就手拿起床边一本薄薄的话本,圈成一卷。
李成绮怕冷又怕疼,若不是个皇帝,性格应该矫情得厉害,看见书卷举起,条件反射地闭了眼睛,半点骨气都无。
那一点红痣又露出来。
谢明月看着觉得好笑。
怕疼还要犯,屡教不改,又躲不过惩。
小皇帝简直把自作自受写了满脸。
书卷举的不高,落下也轻轻。
在萧萧这个睁着眼睛的人看来,这书不是打在李成绮手上,是放在李成绮手上,吓唬三岁孩子还要用几分力呢,这先生责罚小皇帝,书卷落下连风都没有搅乱。
李成绮睁开眼睛,撇撇嘴,由衷地说:“您这样能吓到谁。”
谢明月冠冕堂皇,“周律所载种种规矩,非是为了责罚陛下,而是为了正身,陛下不以为然,臣便是将戒尺打断亦无用,陛下有心,即便罚得轻,陛下也会有所愧疚,下次,”不知道是不是萧萧的错觉,她总觉得这话中有点逗弄似的调侃玩笑,“一定不会再犯。”
“臣下次会记得随身带戒尺。”谢明月补充。
“不必。”李成绮立刻回答。
谢明月那把戒尺用料不凡,真用力打在身上不知多疼。
谢明月顺手将书拢到袖子里,其动作之风度翩翩光明正大,令早就去干活又偷偷看过去的萧萧叹为观止。
“先生。”李成绮看见了他动作,指了指谢明月不然纤尘的袖子,“不问自取为贼。”
“谁给陛下的?”谢明月问。
他好像只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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