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气势恢宏的学校。
现在正是上学时间,学生们密集地扎进校门,祝龄下意识后退半步。
学校里有好多人,他真的可以吗?
踌躇间,李阳舒拍拍他的肩:“大林给你留了奖励,如果好好上学我就交给你。”
祝龄立刻竖起耳朵,歪歪脑袋,尽可能简单地比划,问是什么礼物?
李阳舒故作高深地摇头:“如果你不好好上学,我就不告诉你。他花了那么大力气送你过来,你可不能半路撂挑子。”
祝龄迟疑一会,点点头,跟在李阳舒身后,迈进校门。
学校每个角落对他来说都很新奇,他就如同胆小的鹌鹑,探出脑袋左看右看。楼好高、好宽大,人也好多。跟他穿同样校服的人都往左边第一栋去了,李阳舒也带他进去。
他刚进教学楼,很多学生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本能地躲避,可李阳舒没有等他,已经迈上楼梯。
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一直爬到四楼,李阳舒先带他见了班主任。
祝龄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李阳舒就离开了。
只留下祝龄紧张地站在班主任面前。
班主任是个中年女人,戴眼镜,留短发,她打量祝龄几眼,点点头,带他进了高二四班。
教室约有四十几个同学,他在见到这么多学生时大脑就宕机了。
整个上午祝龄都如坐针毡,他应付不来同学们的眼神,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憋红了脸,无法回答,更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己是哑巴。
他无助地摇头,同学们仍不理解,问他叫什么,多大了,还让他上讲台自我介绍。
祝龄脸色瞬间煞白,这无异于将他放在火盆上烤,他缩在座位上,眼眶里已经凝出了几滴泪。
有几个好事的男生见他哭了,看热闹不嫌事大,过来催他:“快点,扭扭捏捏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就是,好歹你说句话啊,怎么跟哑巴一样。”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声。
祝龄还没来得及解释,眼泪险些掉出来,他连忙擦干净,无助地摇头,咬紧舌尖,在作业本上写字。
「对不起,我不会说话。」
周围奇异地安静下来。
再也没有人靠近祝龄,他们只是用好奇而冒犯的眼神看他,像观察新奇物种。
上学的第一天,祝龄没能好好上课。
有老师没见过他的名字,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站起来却说不出一个字,被不明就里的老师喊到讲台上罚站,直到前排的学生小小声说“他是哑巴”,老师大惊失色,连忙叫他回去坐好。
祝龄怔了怔,试着迈腿,才发现自己浑身僵直,连走路都不熟练了。
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一整天的。
放学后李阳舒陪他等林阿姨,问他感觉如何?
他想起林千山,就乖乖点头,表示自己很好。
接下来几天,他也的确习惯了。毕竟他以前活得比这还要艰难,起码这些同学没有骂他,更没有试图强奸他。
后面老师都知道他不会说话,就再也没点过他的名字。因为是后来的,值日表上没有他,班级合照上没有他,班主任也经常忘了他。
他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似的,缩在后排的小角落里。
看见同学们凑在一起聊天,牵手出去玩,看见关系好的人互相打闹,有人在讨论课后作业有人在讲笑话。
往常一个人在餐馆打工,一个人走很远的路捡垃圾,一个人等在低矮的小房子里等江临放学,他都没有感觉到孤独。
现在身边有四十几个人,他却忍不住孤单,那股悲伤中带着愤怒,恨不得撕碎什么东西的酸涩情绪,疯狂地吞噬了他。
他最害怕的是上体育课。
跑步什么的都还好,可他害怕每次列队他总要变成多出来那个,组队投球班上刚好剩余一个单数,而他不幸地成为了那个单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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