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不想在这里,跟他们再有丝毫牵扯。
就这么走了两三日,直走到镇子上,她没的吃没得喝,也丝毫不以为意,连小袄也拿去当了换了包子吃。
她却恍恍惚惚,人有些麻木,没有心思去做任何打算,行尸走肉般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她这个样子,是活了好,还是死了干净?
最后她又冷又饿,走的累了,索性瘫坐在街头歇一程,有人便往她脚下扔下一些铜板。
她并不恼怒于这种认知,索性在想明白之前,就石像般偏坐在人来人往的熙攘路边,别人给她,她便收着,也不磕头谢恩;别人骂她,也依然置若罔闻,充耳不闻。
如果换了月前,她会想方设法报官,给她查夫家的地址,虽说来的时候隐秘,她又不知道家乡在哪,可是若是报官,想必陈家如果在找她还是能有头绪的。
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些事,甘草觉得已经没脸再见陈家了,果然曾经沧海难为水,她无法心安理得地跟他们就这么回去过她理想中的田园生活。
这幅肮脏残破的身体,怎么配呢?
比起饥饿和寒冷,现在更锁住她心的桎梏是该抱着何样的心思,何样的意志活下去。
而那厢白宇臻在寻了她三天三夜未果之后,也只好先行回了家,待得了家训寻了时机再次归来寻人,已经更是——
雁过千里痕难现,楚天苍阔觅踪仙;
物是人非泥和雪,别时容易见时难。
第四十章 相见不识
定州泰和当铺,内花园里。
极为奢华雅致的风光,若不是走进来,绝对想不出这后面精巧的园林,奇异的山石。鹅毛大雪纷飞,把园里的水流都冻住了,还积满了银白的雪,松松软软的,有些挂在树梢上,一树梨花。
一个白衣公子正优雅的饮茶,他整个人如同阳春白雪,琉璃般的双眼,俊秀的眉峰,坚挺的高鼻,一双唇即使紧紧抿着也好看极了,倒像个冰雕的人儿,整个人古井无波,却让人一眼难忘。
他只穿着不知什么料子做的宽大白衫,似乎不觉得冷,他看起来那么的冰冷,很难为什么人或者事动容,然而这会他移了兴趣,眉尖微动,把玩着当铺老板常贵递过来的一只黄梨木狐簪。
看了半晌,悠悠开口,声音如同飘雪一般清冷,“这是个好东西,手工不错么。”
岂止是不错?这样精巧的手工,恐怕普天下难寻吧……
除却那一人,不做他人想。
常贵极为恭谨,见主人赏识也很开心:“正是永和客栈的店小二前几日拿过来当的,只当了五两银子!来的时候又鬼鬼祟祟的,八成是偷的,却不知何人手中偷得。”
白衣公子端详了簪子一会,平淡的双眼精准的瞄过每一寸纹理,淡淡道:“永和的小二素来胆怯,偷窃他是万万不敢的。我看,十有八九是客人遗漏之物,他未报老板就擅自拿出来卖了。”
常贵恭敬道:“主人明察秋毫!小人愚笨了。那接下来我们去永和查查是谁住过?”
白衣公子拂了拂几片落到肩头的雪花,淡淡扯开一个笑容,腊月的雪也给那一笑融化了,“不必。我们就等着好了,也许很快,那人便找上门来了。”
“果然美人乡最是英雄冢啊……”
常贵正要退去,无意中捕捉到自家主人那唏嘘的叹息,忍不住愣了一下,不明就里,摇摇头,快步走了出去。
甘草在街上安静地坐着,背地里有的人会叹息那女子年纪轻轻的豆蔻年华,也不知经历了怎样的变故,就貌若痴傻。
她不偷也不抢,嘴里也没什么骗人的话,几日下来街里的人对她印象好,倒愿意多给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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