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栋又是惊异又是心凉:“公子——”
白衣公子笑呵呵的,声音轻快:“你也别犯难,这样好了,你将功补过,重新归我门下,现今我的左使已经有了人,没有空位给你了,委屈你,暂且代个座下巧使,你看如何?”
陈栋又是一磕到底:“公子——本来陈栋此次下山寻妻,也不敢再妄加得罪,只是,先前承甘泉宫莫离公子捡到了贱内的发钗,又提供了她的线索,我已经答应了助他一臂之力,实在没法再——”
白衣公子身上气场突然一冷,连带着四周都冷了下来,连带着刚才那种浅浅的威逼利诱都显得微不足道,全被这瞬间的冰冻而凝固变色。
“陈栋,你在耍我——?”
陈栋心头一凉,十指紧攥,汗如雨下,看来他最担心的事终于来了……
离主冷冷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后边脸色紧张的清俊男子,似为他冥顽不灵而戏谑道,“陈栋,我花了三年前前后后追踪和游说你,到头来,你不会就一条手臂一套说辞就应付了我吧?只怕你弟弟也——”
陈栋最怕的,就是把弟弟们卷入是非香火不存,至于他的生死伤残,又有什么紧要?倘若能平息离主的迁怒和魅离的追杀,便要把他寸磔,也无所谓了!
陈栋陡然下定了决心,额头也给那重重的一磕给磕出了血,声音透着股苍凉,“蒙公子抬举,只是,陈栋实在无以为报,自当以死谢罪!”说着果断的拔出白衣公子的佩剑,闭了眼就向颈部斩去。
陈侨见状,激动的一颗心都快弹跳出来:
“大哥——!”
陈侨急于阻拦,又忌惮离主的威慑,竟是作势要以自己的手臂去抵挡那锋利的兵刃。
白衣公子自然也看到了陈侨的动作,这毛头小伙子冲动了些,不过总归没有忤逆他。
说起来,养一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猫儿,倒是不如养一只会看门的狗来的实在呢。
他轻轻弹出一个令牌,趁佩剑跌落,已经把佩剑利落的还入鞘中。
“罢了,你且说说,还有什么能回报我的?”
陈栋见他出手,自然知道今日这茬已经揭过,轻松意外之后,心里又升起无力的隐忧。
陈侨突然跪地,面色激动:“谢公子搭救!陈侨虽然没有哥哥的好手艺,却也得卢氏棒法的精髓,愿意效忠公子,只求公子放过我哥哥!陈侨愿为座下杀使!为公子扫清路障!”
白衣公子端详了他,突然笑笑,却殊无笑意:“陈栋,你这弟弟倒是比你可爱的紧呢,想的这好计策,又卖了我面子,救了哥哥,又能借我名头在江湖中行走,查访你们的小妻子,你说,是也不是?”
陈侨直出了一身冷汗,话也不敢多说一句,想要辩解一二,却给哥哥扣住手摇头制止。
这世间想要卖弄心思的人,到了莫测离主眼前,哪个又不是自作聪明?只会适得其反。
白衣公子绕着他们看了一圈,像是看阶下囚,说到底,他也并非心善,不过能够得一臂膀又卖了人情,怎么都比血淋淋的场面好太多。
“还不把令牌捡起来?”
陈侨欣喜,捡起令牌一看,上面一个“杀”字,却原来方才那一幕都只是试探,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这才理解大哥的良苦用心。
离主向旁边使了个眼色,早有人奉上托盘物事若干,只见托盘上一袭黑衣,衣料奇特而考究,隐隐有蝮蛇暗纹流出,正中搁着一面闪闪的银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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