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像从一场修罗噩梦里醒来,那梦里曾经沉沦到骨子里的堕落快感此刻在现实的天日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吓得一身冷汗,汗湿了全身的衣衫。
田天齐被他惊醒,注意到他的失态,宽慰道,“单儿,你总是经历尚浅,往后该杀的人还有很多,未必都是不赦之人,但凡阻碍到我们的人,都要一一铲除!”
田单转而看着他父亲,诱使他荒唐一梦的父亲,一字一顿,无比的憎恶:“都是你,你害了师妹,害我杀了大师兄!”他不停的摇头,喃喃自语,“不……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田天齐看见儿子如此失控懦弱一阵厌弃,反问道,“救自己的父亲,杀了外人有什么错?那种场合本来就是你死我活,难道你这个逆子要帮着外人弒父吗?”他说着哼了哼,“何况,是因为我叫你杀才杀,还是因为自己心魔作祟,你又想明白几分?”
田单最听不得父亲提这个,像是把他剥了皮暴晒,恨不能立刻和这奸恶之人断绝父子关系,“田天齐——你对得起我死去多年的娘亲吗?”
田天齐恼羞成怒,一脚把他踢倒在地,“逆子!冥顽不灵!”
他轻蔑的看着他,“我对不起你娘亲,那今日之事又是拜谁所赐呢?”
说完步步紧逼,似乎要看进他心里去,“是谁亲手刺杀了袁彤术?是谁方才奸淫了他的甘师妹,而且把她整治成这副模样?是谁陷在欲海里无法自拔如痴如狂?……即便你要说我是个衣冠禽兽,别忘了你也有份!”
田单发狂般咆哮:“不!都是你!是你这个伪君子!”
田天齐见他发狂,也放缓了语调,温言道:“单儿,你这么做并没有错,无须介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手段,不算的什么。”
田单似乎再也听不见他说什么,行若痴狂,只反复喃喃自语:“不——不是我!不是我……这不是我干的……”
他于那极度的自责和痛苦中深深无法自拔,无法接受这由他一手执行的事实,几近疯癫,随着一声震彻四野的长嘶,疾风骤雨冲出了密室,不见了踪迹。
“单儿——”田天齐担忧的挽留,但是却已经晚了一步。
他气急败坏,几脚把甘草踢醒,“把单儿曾经给你的《天启剑诀》交出来!”
甘草一身火烧火燎一样,被他一踢正中小腹,疼的半天缓不过来,冷笑一声,“田大盟主,我衣不遮体,该有什么都一目了然,我落在你手中已经受够了,大不了给我个痛快!要别的没有,只剩下贱命一条!”
田天齐被她气急,可是想想,她暂时也出不去,暂且作罢。
来日方长,田单性子又偏激,他到底怕田单出事,当即关了门,出了密室急着寻爱子去了。
这一去就是好久,甘草在密室中不见天日,也不知日夜,只仿佛觉得好久没人来给她送饭送水,又饿又渴,身上的伤口又一直没有料理,也不知还能不能长好,会不会留疤。
甘草瑟缩着肩膀,呼吸微弱。冷不丁被一块干粮砸了脑袋,她迷迷糊糊醒转,才发现室内又亮堂起来,也顾不得去看何人来访,满心满眼只有地上那块白玉般的馒头,爬过去抓起那块冷硬的干粮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吃的差点给噎住,忍不住捂着胸口干呕。
又是“啪”的一声,房梁上扔下来一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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