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嘉垂着眼,低低的“嗯”了声。
也完全想不到他们之间是以这样的对话来重逢,云嘉略感到一丝尴尬。
跟徐舒怡聊到他时,脑子里尽是一些对他少年时期的印象,此刻本人就在眼前,极具冲击力地让那些往日印象如旧雾一样散去。
庄在旋上牙膏盖子问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跟栏目组来的。”
栏目组?他想起那几个挂电视台工牌的人,一开始问他助理能不能拍摄的是个短发姑娘,后来架着摄像机的是个小眼壮汉。
前后没见到她。
云嘉抿出一点轻松的笑,不遮不掩:“我刚刚看到你了,不好意思打扰你,就没过去——是给你爸爸做法事吧?今天是他祭日?”
“不是,祭日还有一阵子,怕到时候没时间过来,就提前办了。”
她想起那晚在会所,徐舒怡说他现在是大忙人,父亲十年祭日都挪不出时间,看来不是夸张句。
庄在问她:“你今天过来要弄的事情弄完了吗?要不要找人来帮你安排?”
不知道是不是屈膝半蹲着跟她说话的缘故,这两个既有边界感又不失礼貌的问题,由他抛来,不像客套,倒很关切。
云嘉正想说不用。
摄像大哥已从他们的对话里识破他们之间的旧识关系,憨厚的脸上先一步露出愁容说:“事情倒是搞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我们待会要往山上去,云小姐这个腿,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她一个人下山,我们也不放心,您看您能照顾一下吗?”
小学在清港读的,中学转来隆川,大学去了国外之后,跟朋友结伴陆陆续续玩遍整个欧洲,其他洲也去过不少地方,云嘉独有一套生存法则,在哪儿都能融洽合群,受人喜欢。
这会儿,她皱皱鼻子开玩笑:“他们不想带我玩儿了。”
摄像和编导忙不迭哄着她。
“哪儿能啊,怕您受累,”摄像大哥往天上一指,“你别看这会儿阴着,过会儿太阳冒头,晒着呢。”
“是啊,你中午都没怎么吃,我们晚上还要在这儿对付一餐呢。”
提到这个,云嘉不开玩笑了。
素斋虽好,实在不合她胃口。
“行,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工作了,下回我去电视台请你们吃饭。我很大方的,不请你们吃素斋。”
两人笑着答好,说等她的大餐。
云嘉目光转向庄在,眼睫一眨:“那要开始麻烦你咯?”
好像猝不及防,他神情来不及反应,只淡淡说:“不麻烦。”朝她伸出手,“我帮你拿包吧。”
又不是腿残了断了,只是被小毒虫咬了一口,这会儿忍着不适云嘉都能立马健步如飞,可女编导坚持送她上车,他们停车的位置跟栏目组不在一处,绕了一点路。
庄在的男助理跟女编导一路闲聊。
“绕了路特意停在这边的,那边有段路没修,颠得很,开不好车子底盘都要遭殃。”
女编导笑说:“是,过来的时候,没把我们颠死,云小姐都晕车想吐了。不过我们那破金杯早该报废了。”
庄在走在一步前,听到女编导这么说,下意识转头看云嘉。
她还是近两年她INS照片里常见的风格,去繁就简,长发随意低挽,无妆感的淡唇色,耳垂上是一对异形珍珠——他居然丝毫不觉得新奇,常人眼中毫无价值的东西却偏偏受她青睐,好像一件平常事。
而她身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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