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好说。
他没有得到回复。
【 “我有点写不下去了,喻晗。”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耐心看到这,毕竟距离我死去已经过去了四个月,也许你已经回归正常的生活,抛下了一切与我有关的东西。”
“你也是该抛下了。”
“将客厅过道上的花瓶扔掉吧,因为里面不会再有鲜花。”
“再打开衣柜,进入洗手间,找到我的衣服,鞋子,拿出我用过的牙刷,毛巾,剃须刀,将他们打包进纸箱扔到地下停车库的大垃圾桶里,它们会在第二天被垃圾车回收销毁,彻底远离你的生命。”
“你才三十六岁,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有大把时间脱离我带给你的阴影。”
“对了,书房左侧书架下面的抽屉里有张健身卡,算是这个春天的礼物。上次体检,医生说你缺乏锻炼。”
“如果你不好好生活,大概很快就能与我重逢,继续被我折磨了。”
“我很期待。”
贺于2023.11.11寄出】
……
喻晗闭上眼睛,泪水还是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胸腔里像是有颗气球,随着充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快要爆炸了。
他有些不堪忍受。
贺平秋凭什么觉得四个月了,他还留着他的衣服,鞋子,牙刷,毛巾?
可他确实留着。
喻晗扔开信,起身去翻箱倒柜地找纸箱,浴袍滑到臂弯也没有理会,但他什么都没找到。
“你那么会规划,怎么不提前给我准备个纸箱?”他对着贺平秋的遗照嘲弄道,脸上的湿润还没停止。
可贺平秋的遗照不会回答,只会用阴郁冷淡的眼神盯着他。
喻晗找到一个塑料箱子,泄愤似的将贺平秋的衣服塞进去。
他将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表面平静打破,拿起洗漱台上贺平秋的牙刷牙杯,抽出贺平秋的浴袍毛巾,一直靠在卧室沙发边的假肢,以及贺平秋的遗照通通塞进箱子里。
可端到门口后,他的双腿又动弹不得。
这个箱子实在太沉,太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贺平秋都死了凭什么还要操控他?
他又凭什么要被一个死人操控?
电梯门的镜面反射着他的身影,看起来狼狈不堪,活像个欲求不满到无能狂怒的蠢蛋。
他在玄关放下箱子,转身砰得一声将门关上。
他砸碎了一瓶酒。
酒瓶高高扬起,死得非常惨烈,破碎的酒瓶飞溅,落到了家里的各个角落,甚至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血肉里。
他对疼痛恍若未闻,又打开门将箱子里的遗照拿回来,摆在原来的位置。
“你就是个傻逼!智障!白痴!王八羔子!!”
喻晗将香台上的东西全部扫落,香炉砸在地上发出砰得一声重响,香灰飘得到处都是,烛火在地毯上烧了个大洞。
都烧掉吧,一起毁灭。
可他还没有贺平秋那么疯,找不到理由让这整栋楼的人一起陪葬。
他扑灭地毯上的火苗,仰着头,想威逼眼泪流回去。
阳台外雷声轰鸣,他的痛苦,他的嘶鸣全都湮灭在了肆虐的暴雨声中。
胃里好像有无数根针在翻搅,痛得喻晗都直不起腰。
他真的应该听劝待在医院里,不然何至于此刻眼前发黑,疼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跪倒在了遗照前,膝盖仿佛磕得稀碎。
双眼越来越模糊,他只能靠手臂颤抖地撑着上半身,地板上的泪斑也越来越多。
贺平秋的遗照就摔落在视野尽头,玻璃镜面碎成了蜘蛛网,却仍以一个斜视角度注视着喻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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