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恩:“你——”
“我叫莉莉丝。”蛇人先知可怜兮兮地继续,她蜿蜒到琳恩脚下,扯住她的裙摆,“救我,好心人……!”
“你看。”巴托转过脸,“亚马逊那群人真的可恶。”
事实上,蛇人先知性格变化,巴托也想不通怎么回事。总之先这么说,没坏处。
琳恩沉吟:“现在亚马逊的人都在外面,你可以等等。”
她得再调查调查。
“不——!”
莉莉丝攥紧她的裙摆,尖锐的指甲刺穿布料,“我有隐形药水,我可以藏起来,和你们一起。外面不是要打起来了吗?有我在,我能帮你们避免最糟的结局!如果——如果您不答应,我就触发这里的警报,我们一起完蛋!”
她的语调满是绝望,语无伦次地威胁着他们。
情况更奇怪了,琳恩俯视着双眼含泪的蛇人。无论代价如何,今天一定要走?是先知的本能让她预料到了危机,还是……其他原因?
她抬眼看向巴托:“小姐,我还是先把她带去德雷克那里吧——她的情况不太好,外面也不安生,我担心您一个人照顾不了。”
“当然,麻烦您了。”巴托“恳切”地说。
既当了好人又不用善后,还顺便卖了人情,这一波自己赚翻了。
“呜……”莉莉丝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眼泪夺眶而出。
巴托顺势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不忘温声细语做样子。琳恩则笔直站着,俯视着两人,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冰冷。
她无声地嚅动嘴唇,念诵着什么。十几秒过去,她挂上悲悯的微笑,弯下腰,双手分别搭上两个人的肩膀。
“没事了。”她笑着说,“都结束了。”
她的十指指尖,晦暗的光辉一闪而过。
……
昨夜,诺尔坐在夜空之下。
意识到这件事,他用了足足三分钟。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思考是件无比艰难的事。如果说正常人的思考方式是一根线,现在他的大脑里只有无数沙尘。
足以湮灭理智的沙尘。
光是“我”和“夜空”两个词,他都要很努力地给概念对上号。
……什么是夜空?我在做什么?我是什么?
……我存在吗?
……什么是存在?
干涸的心灵上沙暴弥漫,无意义的字词满天飞,哪怕是重病昏迷的前夕,诺尔的思维都没有这样微弱过。
他的视角似乎裂成了万花筒,每一片都对着不同方向,不时旋转分裂。地星的人生、鬼火的人生、诺尔的人生……还有许多莫名其妙、不知来处的诡异碎片,在他的脑袋里乱序播放。
与这铺天盖地的混沌对抗,如同人类妄图抵御海啸巨浪。守住最后的清醒,难度堪比暴风雨中守住一点烛火。
可他有个小小的,闪亮的锚点。
无边夜色里,分散混乱的视角中,他看到了忒斯特。
忒斯特说着话,忒斯特对他笑,忒斯特躺在他的腿上,放松地摊开身体。那头银发顺着怪异的皮肉流淌,仿佛一切如常。
诺尔艰难地伸出手,一下下抚摸着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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