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自己想教训的人也训到了,便想转身回毡帐看看:
顾承宴还病着,虽然吃过几贴药、昨夜退了高热,但人还经常咳嗽,脸色也差。
他今天为着庆典起得早,只顾着给乌乌裹紧被子就出门了,也不知道怕冷的人会不会被冻着。
昨天捞的鱼倒还有,但天天吃鱼顾承宴会不会觉得腻?要不要去抓点小鸟、小兔子什么的……
赛赫敕纳认真想着,却没注意自己的去路上突然出现了几道黑影——
来的几个青年瞧着和他年纪相仿,为首一人头戴一顶翻檐小圆帽,身上穿着金丝缎制成的长袍。
这人皮肤黝黑、生得一张冷脸,一双鹰眸淬着敌视的光,上来就不客气地质问道:
“就是你小子给胡德叔叔打成那样的?”
赛赫敕纳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那群青年,哦了一声,了然——来寻仇的。
雪山上,狼群之间也经常发生这样的冲突:
今日有这头狼挑衅另一个族群的狼,明日就有另一个族群的狼整个过来报复。
赛赫敕纳嗤笑一声,也懒得跟对方解释,只后撤一步,撩起衣袍对他们做出个:“来吧”的手势。
看穿着,这几人都是阿利施部主支的贵族,也就是戎狄常说的白骨头,而且他刚才说了“胡德叔叔”。
赛赫敕纳矮身躲过从后偷袭、想抱住他双臂的一人,然后铲腿给人放翻,一用力就卸了他胳膊。
几个青年见伙伴受伤,纷纷烧红了眼围上来,一个个用尽浑身解数对付赛赫敕纳。
他们扭打成一团,血肉之躯咚咚摔在地上的声音也轻,再加上闷哼和咒骂,很快——就惊动了在毡帐内休息的顾承宴。
顾承宴刚醒,他难得一夜好眠。
清晨赛赫敕纳起身时,他其实隐约有感觉,但小家伙会哄人,凑过来给他四个被角都压严实、还偷偷在他嘴角偷了个吻。
顾承宴本就懒起,听小狼崽压低声音说再睡会儿,他自然乐得闭上眼睛。
这不,一觉就睡到了此时。
他这正靠在床上醒盹儿呢,外面就传来一阵呯呯呯的声响,然后就是兵甲铿锵以及王庭勇士的惊呼。
好吵。顾承宴揉揉额角。
他正好奇什么人敢在金帐旁喧哗闹事,就又听得帐外传来一声老梅录的惊呼:
“长生天在上,主上,敖力少爷,您、您们这是在做什么?!”
“……你是狼主?!”
霎时间,外面的声音更乱了——
顾承宴听见那句主上时就拧紧了眉,担心他家小崽子在外面被戎狄的什么人欺负,他掀了被子下地,套上衣衫就往门口走去。
掀开帘帐却发现——
外面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鼻青脸肿的戎狄勇士,老梅录发愁地在扶其中一个乌青眼圈的坐起来。
而王庭巡逻的勇士们则苦着脸跪在旁边,试图去给那些捂着肚子、抱着手臂,手脚明显折了的人抬起。
帐外唯一站着的,是位于这一团糟中心的赛赫敕纳,他背对着毡帐,顾承宴一时看不到他脸上神情。
但小家伙的衣衫干干净净,甚至连一点地上的泥也没溅到,墨色长卷发在正午明媚的阳光下镶了金辉。
老梅录实在是没想到,他不过是主持摔跤大赛离开了一个时辰,怎么王庭内就能闹出这么大的事。
瞥见顾承宴出来,老人素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裂缝,眼中都平添了几分看到救星的渴盼:
“遏讫……”
然而他才说了一个称呼,赛赫敕纳就飞快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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