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是很快惊动了王庭的巡逻勇士, 他们赶过来劝架、给两人分别拉开。
勇士头破血流、鼻子都被打歪, 但他嘴里还是不干净, 仍旧骂骂咧咧:
先指穆因是贼、说他是没爹娘教养的野孩子,然后又指桑骂槐地说着顾承宴的不是。
穆因哪容得下他这样说, 一股子蛮劲儿爆发出来, 两个勇士都没能摁住他,王庭的侍从官无法, 只能派第三人从后抱住他。
穆因又打又踹,也不跟那勇士对骂, 只沉了脸,眯着眼撂下一句狠话:
“你晚上睡觉最好睁着眼睛。”
事情变这样,顾承宴不得不挑帘走出来,侍从长和其他勇士纷纷跪下给他行礼。
而那鼻青脸肿的勇士撇撇嘴,只得跟着跪下,表情不情不愿,行的礼也不怎么规矩。
穆因哼了声,却看着顾承宴心里打鼓——他怕顾承宴问他打架的缘由,也怕顾承宴罚他。
但顾承宴一句没问,只垂首拉起他的手,检查他拳峰上蹭破的皮。
“遏讫师父,我……”
顾承宴摇摇头,给他拉到身后,转头和颜悦色与那侍从官交涉,“劳您请个萨满——”
他扬起下巴一点那勇士,“给他瞧瞧,药材上需要什么,就管内库拿。”
侍从官其实早知道勇士和穆因冲突的缘由,他内心也多少不懂狼主为何非要找个汉男人做大遏讫。
旁的不说,他这……生不出孩子啊?
那往后狼主位要传给谁,总不能又来一次库里台会议,让十二翟王下场打一架,谁赢谁来当吧?
但这些日子,他看顾承宴处理王庭俗务十分从容娴熟,待他们也客气,心下矛盾、脸上也露出几分赧颜:
“您、您客气。”
顾承宴点点头,却侧首透过侍从官,意味深长地看那勇士一眼,然后才领着穆因回毡帐。
进入帐内、门帘一落,穆因就蜷了脚趾有些踟蹰,他忍不住给双手藏到背后,脑袋耷拉着。
顾承宴背对着他,只专心在箱子里面找药粉。
小狼临走前往里头装了不知多少山参、紫芝、冬虫夏草,乱七八糟的匣子塞得满满当当,以至那瓶伤药被埋到了箱子底,他半个身子钻进去也没能挖到。
而他这样一直不说话,穆因就只能看他背影,小孩越想越害怕,最后竟哇地一声哭了。
顾承宴好不容易摸到药,抓着瓶子钻出来时,还险些被箱盖打着。
正准备招手让小徒弟过来上药,绕过灶膛的烟囱就看见穆因哭得乱七八糟。
顾承宴:……?
小孩哭得厉害,别人骂他、再难听他也受着,但他忍不了别人骂顾承宴:
他这汉人师父多好,那些勇士懂个屁!
穆因抬手,用袖子胡乱揩了两把脸,虽然黑亮的圆眼睛里还盛着泪,但却满面怨愤,似乎还想去寻仇。
顾承宴看着他好笑,忍了忍,顾及十来岁男孩的面子,只招招手道:“过来上药。”
穆因瓮声瓮气应了,乖乖走过来伸出手。
“这药粉洒上去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痛。”顾承宴柔声提醒。
穆因抽抽鼻子,“哦。”
先用清水洗干净穆因手上沾染的泥土和沙粒,然后顾承宴才拔开瓶塞,将药粉细细敷到伤口上。
明明手都在止不住地发抖,但小孩还是咬紧牙关,一次都没吱声喊痛。
知道他在逞强,顾承宴也没点破,只收起药瓶示意他伸平手,好方便绷带缠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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