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是被送给游商带走,但其中有一个……”
她年纪大了,有些记不清名字,只能转向自己的弟子,“那个高个子、白皮肤的,叫什么来着?”
那个弟子想了想,“叫布特。”
“哦对!就是这个名字,是个顶热情,又踏实肯干的姑娘,我们都管她叫小云,她后来专门被斡罗部买走了。”
顾承宴一下眯起了眼睛,“斡罗部?!”
他的声音陡然变尖变大,也吓了那盲眼的老婆婆一跳,“怎、怎么了?”
“……没事,”顾承宴捏了捏赛赫敕纳的手,强自镇定下来,“您继续。”
“她可能干了,性子也好,又会缝补浆洗、又会洒扫盥洗,夫人在世的时候就很喜欢她,总是带在身边。”
敖力那时候年纪小,而且他娘亲出事后,这位布特就被买走了,他根本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一层渊源。
顾承宴不相信巧合,而且是这么多次的巧合。
当年敖力娘亲的死,只怕也不仅仅是两个部落之间的世仇,还有斡罗部深埋在其中的一道暗线。
顾承宴看看小狼崽又看看敖力,最后还是先不动声色地谢过了老人,先起身退出毡帐。
等他们走远,萨满婆婆的弟子才一边收拾茶具一边问,“师父,您为何不告诉遏讫,您卜问的结果?”
萨满笑了笑,“他在中原是国师,你……可以理解为就是中原人的大萨满,即便告诉他,他哪会信我们草原这一套。”
“可他都来了……王庭老萨满的骨卜不也就应验了么?我们为何不——”
萨满摇摇头,手持神杖重重敲了两下地,示意弟子噤声,“他和狼主还有许多路要走,我们冒然断言,只会给他平添烦忧,倒不如顺其自然。”
那弟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双手合十在胸前,仰头向长生天祈祷——只盼草原平安、再无战事。
而这边顾承宴他们返回到金帐后的毡帐内,顾承宴便直接讲明了自己的猜测:
因为某种原因,当年斡罗部就暗中挑起各部的纷争,正好那牙勒部和阿利施部想要修复关系。
所以他们早早安排了女奴布特在阿利施部夫人的身边,然后趁她生产又有别部萨满在旁施以暗害。
那位名叫布特的女奴深得夫人信任,出入毡包方便,想要下毒简直易如反掌。
至于那牙勒部的萨满,他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谁想往他的行囊中加减些东西,想必也容易。
当年是做局暗害,如今也是如法炮制,其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斡罗部的手笔。
只可惜布特已经离开、王庭那个勇士也已自戕,他目前所想所知也只是猜测,做不得什么实据。
兹事体大,赛赫敕纳让敖力回去,将他们的猜测原原本本告诉阿利施翟王,也请他帮忙想想办法。
而这边穆因则自己开口请命,说会再加急写信给他阿塔,一定催促他不要因小失大:
“师父、师娘,你们放心,不信我就写一封信骂他,骂超难听,他看见信肯定气得要来打我屁|股,到时候人来了,也就一切都能解释得清——”
顾承宴被他逗乐了,摇摇头,真亏他想得出来。
赛赫敕纳却忽然轻咳一声,十分故意地往帐篷中间的天窗上看了一眼——
“好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乌乌累了,要休息了。”
顾承宴睨他:“我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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