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宴让铁柱起来,“都过去了,都好了。”
铁柱想了想,也跟着嘿嘿乐起来,他捧了金叶子收好,然后用袖子擦擦脸,点头道:“是是是。”
不过看着顾承宴和小狼主,特木尔巴根打从心眼里高兴,“我就说您不会在极北那样待一辈子的!”
顾承宴有智计、有筹谋,还懂得占星卜算、布阵行军,汉人百姓那样爱戴他,怎么可能只因为皮相?
“不过遏讫,札兰台部那些小人,你们还是得当心……”
顾承宴看他陡然神秘的眼神,以为铁柱也是听信了流言要说那波斯女奴的事。
——他现在算是感受到,草原上的消息闭塞了。
结果铁柱的想法明显异于常人,他虽也是在说波斯女奴和札兰台·蒙克,但他说的却是——
“什么女奴都不如您,她又不是仰知天文、俯察地理的,又不通骑射也不知韬略,总有红颜迟暮的一日。”
顾承宴:“……”
“狼主再娶七个八个遏讫都没事,要紧的是蒙克此人不足信,他今日能出卖父亲苟活,明日同样能出卖王庭和自己的部族。”
铁柱很认真,“您和主上,一定要提防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
札兰台部地缘偏南,一直和汉地走得很近,能学会蒿指法,也是有这样的因由。
蒙克虽没有武略,但确实比他父亲难缠。
顾承宴点点头,谢过了特木尔巴根,话糙理不糙,至少铁柱是真的在替他们着想。
“嗯,我记着了。”
聊了聊草原,说说铁柱知道的各个部落事,话题绕来绕去,忽然就绕到了中原——
“听说中原皇帝大婚了,过几个月还要选秀。”
大婚?
顾承宴蹙眉,“是沈家姑娘?”
“啊?”铁柱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联想了一会儿恍然摇头道:“您说他要娶的皇后?不不不,是姓萧。”
……萧?
这倒奇了。
顾承宴记着,前世凌煋是娶了宰相的女儿沈氏,而沈相原本定下的那位户部检校则莫名因罪流放。
至于萧氏……
顾承宴想了想,前世这一位也进了宫,但是封的是贵妃,她家是泥腿子武将,算是跟着凌煋打天下的旧部。
“那……沈宰相的女儿呢?”
“咦?”铁柱满面惊讶,“您、您连这个都知道啊?!她、她被你们皇帝赐婚给一个户部的什么人了。”
“户部检校陆元朗?”
“诶对!是这个名字,您知道啊?”特木尔巴根像看神明一样看着顾承宴——
汉人的国师都这么厉害的么?
明明远在草原王庭上,竟然对中原皇室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还知道的这么详细。
顾承宴抿抿嘴,这位陆元朗,就是当年送他和亲时、被吓破胆没能成功上前交换国书的那位。
前世,沈相对他寄予厚望,一直拉拢、提拔,想培植成自己的党羽,更将唯一的女儿许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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