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手,眼珠都快黏在她身上。
这时,兀鲁部的萨满也到了,是位身材矮小的老人,他头上戴着鹿角神帽、腰间垂下许多条旧彩绸。
“大王和夫人是患难夫妻,”枯瘦的小老头笑盈盈地解释,“养儿辛苦,觉着生个女儿能多陪着夫人。”
顾承宴与他颔首,老人也笑着行了大礼:
“主上和大遏讫舟车劳顿,还请主帐上座,吉时还未到,还请先用些酥茶点心。”
“那就有劳您。”
老人摇摇头,又笑着看顾承宴一眼,“您客气。”
兀鲁部的主帐与顾承宴素日住的毡帐,或者说戎狄所有的毡帐都略有不同——
戎狄以北为尊,东西半圈摆放的东西不同。
狩猎、打渔等男人常用的东西都放在东圈,西侧则多是女人用的炊具、缝补浆洗、洒扫等物。
但兀鲁部的毡帐内完全相反,还有许多明显是红赫鲁族人喜欢的东西——比如面带有繁复花草纹的半身铜镜。
“这些都是大王从游商手中购得,只是怕夫人思乡,所以专门布置的,主上、遏讫勿怪。”
伺候在毡帐内的女仆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温在灶上的锡壶给顾承宴和赛赫敕纳先后倒了两盏酥茶:
“二位慢用。”
顾承宴谢过她,然后伸手接了过来,赛赫敕纳也有样学样,同样双手碰杯,也对着女奴道了谢。
女奴愣了愣,然后掩口笑了声:“看来大王是诓我呢——”
赛赫敕纳不解,挑眉看她。
女奴后退一步,往前欠了欠身,先看顾承宴,见他表情和善没有生气,才转向赛赫敕纳道:
“大王说,除开我们兀鲁部,外面人对待黑骨头都是非打即骂、不拿奴隶当人看。”
“您二位是尊贵之人,但我瞧着……却是十分和善,对我们和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赛赫敕纳抿抿嘴,最终没说什么。
倒是顾承宴摇摇头,笑着应了一句,“姑娘应当听从你家大王的,或许——只是我二人不一样呢?”
女奴眨眼,若有所思,“是,我会记着的。”
又给二人送上一叠八样的吉祥点心,女奴才跪下来行了大礼,躬身倒退着出去。
等她走远了、毡帐内又暂时没有其他人进来,赛赫敕纳才长叹一口气,摇摇头看向顾承宴。
顾承宴知道小狼崽这是有话要对他说,所以搁下茶盏,笑眯眯,“怎么?这回轮到阿崽念经了?”
赛赫敕纳睨他一眼,又转回头看向自己手中的茶盏,“其实我一直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顾承宴顺着他的视线看酥茶,只以为他家小崽子又要发作那些离奇的想法,便提前截口道,“不明白为何这酥茶是甜的?”
戎狄酥茶大多做咸口,乌仁娜第一回在青霜山上做给他喝时,顾承宴还只当娘亲是故意整他。
“这酥茶里放了炒米、枸杞、红枣,是在牛乳里添了红茶煮的,再放上红糖,所以是甜口的。”
或许是为着妻子才生产,所以酥茶里这些东西都是滋阴补血的,放上红糖更方便夫人用。
没想他说了这么多,赛赫敕纳却摇摇头,“……我不是在想着吃的。”
“嗯?那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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