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在收紧。
怒意、妒意,反复缠绕、交织。身躯里有另一个他在被激怒,在试图代替这个理智镇定?的他。
“走吧。”他再次低声开口,但这一句不是对司机说?的,而是对他自己。
柏盈见蒋墨成还没来,不再等他,反正?问他他也是随便?,于是点?了两笼蒸饺以及两碗牛肉汤。
老板娘乐呵呵地在纸上记下,正?要转身走时?,柏盈又唤住她:“算了,还是三笼吧,他特?别能吃。”
她吃半笼蒸饺就差不多了。
换那个饿死鬼投胎的人,可能要吃两笼半。他长得高大,食量更?不算小,免得他说?她小气,不给?他吃饱。
老板娘往后厨走去,柏盈饶有兴致地打量小店的环境,这几年来竟然一点?都没变。她很喜欢这里,却也不愿意常常来,回忆是很奢侈的行为,它会?让人变得脆弱,浅尝辄止才是人生?常态。
今年来了。
下一回就明年吧。
蒋墨成进来时?,柏盈见他额前头发又湿了,第一反应便?是问道?:“你车停在一公里以外了吗?”
不然怎么来得这样迟?还又被雨淋湿了?
“没多远。”蒋墨成目光平静地说?,“就是找停车位多花了点?时?间。”
柏盈明白:“学校附近嘛。”
老板娘很快送上三笼蒸饺,香气四溢,柏盈吃不了太辣,只往碟子里加了一点?点?辣椒。
蒋墨成敛目,他随手拿了瓶东西,机械般往碟子里倒着。
一股浓浓的陈醋味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柏盈皱眉看他:“倒这么多醋,不怕酸啊??”
蒋墨成如梦初醒,手边是一碟子陈醋,他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令他变得不人不鬼的女人,有一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早就该知道?的,在发现她是柏盈的那天就该知道?的,老天大约是看他不顺眼很久很久了,所以让她在那个晚上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早该知道?的,这就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人。
过去他的人生?也不是一帆风顺,他也遇到过坎坷,每一次他都不在意。
唯独这一次对上她,他只能俯首称臣,我输了,我认输。
“还好?。”
这酸味太冲鼻子,钻进他的脑子里,他不想在她面前太失态,于是皱了皱眉头,放下筷子,起身,“我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回。”
柏盈愣住。
她本?就不是迟钝的人,即便?他伪装得再好?,她也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来。
下车分开前,他眉梢扬起,还很高兴的样子。
一天天的。
又怎么了??
她垂眸,若有所思地吃着饺子,可能有些辣了,她被呛到,匆忙从一旁抽出?纸巾捂住嘴,脸颊也因为咳嗽而泛红,这一打岔,她突然记起来时?路上接到的那通电话。
她那会?儿并未太放在心上,因为沈晋说?的话和语气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男人可真?无聊。她想。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蒋墨成还没进来。
牛肉汤上漂浮着的香菜被热汤浸湿,颜色似也有变化,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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