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摇着头,似乎半点情绪都提不起来,“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阎奕然便没有继续问,“嗯,走吧。”
他主动去牵起她的手,将她带离座位,又牵着离开,可谓是贴心至极。
跟他那高冷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反差感。
可是熟悉的他的人才会看得出来,他不过是控制欲在作祟,他在宣示自己对猎物的主权。
蒋时玥就是他的猎物。
周倩云收回视线,才发现自家堂弟正一瞬不瞬盯着那个方向。
那黑亮的眼眸中竟也是藏着隐晦的野心,仿佛是看中别人领域中的小绵羊,正蓄势待发,随时要冲过去叼回来。
但是周倩云正打算仔细问问时,对方又敛眸看向自己的粥,大快朵颐。
哦,他只是太饿了。她心想。
周千岐是不可能会对蒋时玥感兴趣的,绝对不可能。
阎奕然将时玥送回家,走到院子时,她突发奇想要去秋千坐会儿。
他没有散步的闲心,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他不能拒绝她。
“我自己走吧。”时玥松开了他的手。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腕处。
被她一路扶着,上面留下一个握痕,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手心的温度,也不曾停留。
阎奕然放下手,女生已经走在他前面。
这里是她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她再熟悉不过,踩着鹅卵石,她就能知道方向。
“小心点。”他跟在身后,偶尔开口提醒一句。
许是因为晚风过于温柔,阎奕然想起一些旧事。
他被去福利院之前,恨意满满地来到蒋家大门前,他像个小疯子一样拍门嘶吼,却遭到佣人的驱赶。
那时候穿着漂亮公主裙的女生,光鲜亮丽地出现在门后,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闹事的乞丐。
时隔很多年,他再踏入蒋家,蒋时玥偷偷躲在楼梯看他,满眼爱慕。
而如今,他甚至还并肩跟她立在这院子中,暂时地当着她的守护神。
多可笑。
时玥很精准地摸到秋千旁,小心地坐下来。
“阎奕然,这个院子,是我爸爸亲手打理的。”她提起自己过世的父亲,声音里充满怀念,眼眸也微微泛湿。
“嗯。”阎奕然立在一旁,神情冷漠而疏离,眼神透着令人窒息的憎恶。
蒋父是很成功的商人,手段狠辣,根本不跟任何人讲情面。
就像十几年前,他将一个小公司逼得破产,进而收购,逼得一对夫妻绝望地选择死路。
可是那样的人,在他女儿面前,却是满脸笑容,对她是毫无底线地宠溺。
他会轻柔地给女儿推着秋千,听她唠叨最近的烦心事,然后一个个记下来,给她解决。
跟周千岐抢标那样的事情,蒋父一声吩咐,阎奕然就给他办妥了。
阎奕然跟着蒋父已经八年,某种程度上可以说,他现在大部分的手段,是跟他学的。
阎奕然垂眸,轻轻推动秋千。
现在,他和她,都没有亲人了。
“这里能看得到星星吗?”她忽然问。
似乎对星星有着某种执着。
又或许,她只是因为什么都看不到,无聊之下随口问的。
为了避免她再问,阎奕然回道,“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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