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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没有冰。”钟溯说,“但是降温了,注意地面会滑。”

一个近乎完美的右3,车身倾斜在一个完美的角度,前车灯擦着山体,后轮压着峭壁。

他们过了去年翻下去的弯。

到这里,前面是夏千沉陌生的昆仑天路后半段。

“100米曲直向右。”

“沙石,给油。”

“你还可以再放开一点。”

钟溯在自己能控制住的极限范围内,给夏千沉最奔放的开法。

他要夏千沉成为3100米海拔昆仑天路的统治者。

他要夏千沉破纪录,在今年环塔拉力赛站上收车台的冠军位置。

在这个赛段开始之前,夏千沉对钟溯说,如果今年没破纪录,回去会被景燃笑死吧,我们别回去了,留在这放羊吧。

钟溯说,没事,回去吧,我提前把他嘴缝上……当然了,如果你真的很想放羊,我也可以陪你。

“多少了?”夏千沉问。

他在问现在的耗时,因为钟溯知道景燃那年昆仑天路的用时,他想知道自己对比那年的景燃有没有领先。

钟溯抬腕看表,“你还落后1.5秒。”

景燃是一代传奇,夏千沉是正在被撰写的传奇。

从车辙印可以看出,翼豹过弯的方式越来越极限,他的刹车点越来越晚,赛车燃烧室疯狂地雾化燃料,负荷越来越高。

但他们不在乎,赛车发动机嘛,日抛的。

进入昆仑天路的连轴回头弯,每一次过弯都在缩减用时,他过弯的风格比景燃更狂野。

即使是六点式安全带,钟溯也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被甩出反方向。

同时,钟溯意识到,他该看表了。

因为到这里,到了夏千沉在「所有人退挡收油,但我在这里提速」的地方,钟溯知道,他的前同事,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要被超了。

关公不能战秦琼,因为两个人不在同一时空。

严格来说,数据也不能战胜数据,因为昔日景燃的赛车,和今天的斯巴鲁翼豹,也不是同一等级的强度。

现实就是这样,你赢了,会有人说,因为你的车好,因为你有金牌领航员,因为今天的昆仑山不下雪也没起雾。

但就像夏千沉站在收车台冠军台上说的一句话一样——

“我得益于气候、我的赛车、我的领航,所以我明年还会来,我明年,还会更快。”

他在收车台和他的领航员紧紧地、长久地拥抱,他依然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赛车上喷香槟。

他今天是166万平方公里的新疆上最受瞩目的最强赛车手。

记者的闪光灯不如昆仑山阳光折在水洼上的反光,咔擦咔擦的快门不及沙砾拍打在车身听上去爽朗。

其他车手们庆贺的鸣笛比不上昆仑的山风,主持人多么激昂的演讲也没有3100米海拔抬手可摸云让人舒畅。

钟溯说:“恭喜我们。”

夏千沉笑笑,他走下收车台,走到昆仑天路的终点线上。

他蹲下来,指尖摸在土地上,垂眸低声说:“再见了,朋友。”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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