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发泄……一直看上去都和正常人一样。
他真的很懂得掩饰真实的自我,虞衷也差点被他这段时间的表现给迷惑住了。
直到这一刻,虞衷才突然想起,曾不小心被自己窥探到的,对方悲观而自闭的内在。
也是最初他想靠近对方的理由。
两个受伤的小兽靠一起的话,才能撑过寒冷的冬天,不是吗。
可是名叫祁月尘的小兽好像比名叫虞衷的小兽更狡猾点,因为他懂得给自己裹上一层厚厚的毛皮,伪装成能在冰天雪地叱咤横行的大棕熊。
然后他说,想和对方永远取暖下去,可又很少掀开自己厚厚的皮毛。
名叫虞衷的小兽孤单惯了,他不明白这个朋友是真情还是假意。
还是单纯想吃掉自己。
祁月尘在别人面前永远表现得那么完美,很少失态,就连某些简明得当的对话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从发丝到袖口,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连他说的喜欢,都好像蒙上了一层虚幻。
他真的会那么轻易就喜欢上一个人吗?
「啪嗒」一声,灯开了,眼前一亮。虞衷眼睫颤动,回归现实。
“在想什么?”祁月尘的声音很柔和。
虞衷看着对方脸上那抹无可挑剔的微笑,微微晃神,“钥匙像这样放在门口,很容易遭贼的。”
“后院贼进不去,”祁月尘有些无所谓,“跟我来。”
房子比一楼的花店大许多,祁月尘说大概和二楼的网咖差不多大小。一直走到最尽头那个房间,推开房门后,眼前豁然出现一架黑檀木立式钢琴。
钢琴看上去价格不菲,走到跟前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木香,像艺术品。
祁月尘掀开盖在上面防尘的布罩,试了几个音,“朋友的,借来玩玩,听起来还没走调。”
他坐在钢琴跟前,修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漂亮的眼眸盯着虞衷,笑了笑,“试着点首曲子?”
“就弹你拿手的吧。”虞衷四下找坐的地方,却发现这个房间很空,唯一能坐的是那张琴凳。
“过来。”祁月尘突然说。
“什么,”虞衷走了过去,以为祁月尘有什么事要说,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面露一丝窘迫,“我、我可以站着。”
祁月尘挑了挑眉。
“不会对你做什么,”他转过头,停顿了几秒,语气非常自然,“而且刚才也是你主动的。”
虞衷往前一步,坐到祁月尘身边。
“好了,”他的耳根微微发烫,不自在地往旁边挪动了下,转移话题,“你快开始吧。”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流畅的琴音随之响起。
铿铮缥缈的琴声从琴箱逸出,如河流般汩汩流淌,温柔而无声地浸透整个房间。月光从落地窗泼洒进来,落在地上宛若白霜,可又收敛了凌冽的寒意。
祁月尘轻轻闭上了眼。
灯光暗淡,落在他脸上,显得表情有点朦胧。
虞衷也学过钢琴,渐渐听出这首曲子是什么。勃拉姆斯的间奏曲,Op.118的第二段,传说中写给克拉拉的一首情书。很难弹,他试着练过,学不会。
无论是感情还是指法。
传闻勃拉姆斯对师母克拉拉的感情秘而不宣,默默陪伴了对方一辈子,写了许多未曾寄出的情书,直到克拉拉逝去,那些情书也随之烧毁。
真的有人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死亡的尽头吗?
如泣如诉般高昂激越的琴音逐渐弱化,再次回归轻柔缠绵,宛若梦境般,不敢惊动的悄然,直到彻底回归静默。
世界都宁静了。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祁月尘缓缓睁开眼睛。
他转过头,对上虞衷的眼睛,像被他呆愣愣的模样逗到,嘴角微微挑起,“回神了。”
虞衷迟钝地眨了下眼,忙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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