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枫吹起又落下,秦晚妆有些无聊了。
神仙哥哥一直在读书,好像从来不会倦怠一样,有时他会跟侍从出去,但很快又会回来,秦晚妆在神仙哥哥手里,看见了天下的舆图、状元的策论、以及边陲小国的国书......
秦晚妆问:“神仙哥哥,你不无聊吗?”
他似乎有些疑惑,漂亮的眸子怔忪一会儿,抬手摘下小姑娘头上的青枫,“惟尽责耳。”
真奇怪,秦晚妆想。
原来神仙是这样过日子的。
*
秦晚妆眨眨眼。
刹那间,大雾接天而起,又慢慢散去。
秦晚妆晕乎乎的,眼前乍然漆黑一片,逼仄的空气里弥漫着焦枯的干草味,秦晚妆咳了两声,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快,小手轻轻往两边扒拉,从干草堆里爬出来。
秦晚妆小脸儿惨白。
这是哪儿啊。
她往四周看。
雪落大漠,寒风肃杀。
鼓声阵阵,雄浑如黄河落日,猩红的绸缎顺风荡起,掀起火焰般的滔天巨浪。
血,都是血。
火光冲天,尸骸遍地。
空气里飘着呜咽的抽泣声,脏兮兮的小孩儿跪在城门口,对着面前的尸体嚎啕大哭。
“开城门啊!”
“我求求你们了,开城门啊!”
有人锤地恸哭。
他身边的男人拿着破碗,瘦骨嶙峋、面黄肌瘦,他疲惫地靠着城墙,嗓音喑哑。
一只黑鸦落下来,男人猛地把小孩儿抱进怀里,下颌靠着小孩儿的头顶,喃喃道:“幺儿,别怕,咱们能活,咱们能活......”
秦晚妆踉踉跄跄爬出去,城门口燎起熊熊烈火,杂着清冷的碎雪,她有些害怕,“这、这是哪里呀,神仙哥哥呢......”
墙角的男人目光无神,“神仙、没有神仙,没有神仙......这里全是死人!全是死人你瞧不见吗!”
秦晚妆被吓得一激灵。
他拼命把怀里的小孩儿抱紧,小孩儿哭着喊爹爹,他乍然清醒了似的,恍惚地看着秦晚妆,“你是哪家的孩子,快跑吧、快跑吧。”
“跑、往哪儿跑......”他说着说着落下眼泪,从地上艰难爬起来锤墙,嗓音嘶哑,“开城门啊!收留收留我们吧,军爷,求求你们了,开城门吧。”
“开城门啊!”
“军爷,开城门吧......”
哀号遍野,一把火烧得天色如昼,空气里充斥着血气。
城墙上。
将士们大多于心不忍,“开城门吧,大人,我们能守......”
“大人,那些都是普通百姓啊,咱们在外面拼杀,为的不就是他们吗?开城门吧,求您了大人。”
“......”
火光把曲黎的面容映得恍惚起来。
透过火光,不远外凉川军提枪驻立,神色张扬,沙场焦灼,像擦到火星的干柴,哗地一下燃起来,滋滋啦啦溅着火花。
黑烟滚滚而上。
“刺啦——”箭矢滑坡天际。
凉川军悉入滚入沸水一般,顷刻间哗然。
曲黎看见,凉川的将军,那位被称为草原天珠的男人,直愣愣倒下去,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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