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及兵法,贺兰修下意识接道:“心战之法,自古有之,历代名将,无不用之。虽然战场形势各不相同,应用的手段看起来也大相径庭,但要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利用人性之弱点,或威慑,或诱导,或欺骗,刺激其精神,击溃其斗志。即便是威猛强大的百万雄师,一旦没了斗志,亦会成为敌人的囊中之……”
说到这里,他蓦地顿住了。
容慎冻僵的手终于恢复了正常的体温,这才上前去握他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你更该知道,你一人之才能,足以倾覆天下,又何止百万雄师呢?敌人只要用计令你失去斗志,那北境大军、京畿大营和宫中禁军即便加在一起,又能算得上什么?朝中如果没有你坐镇,那这皇位,这江山,不也就成了对方的囊中之物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容慎为什么会突然同他说一些,但对方话中的提醒和鼓舞之意显而易见,贺兰修自然不会误解了这番好心。
他轻轻回握了一下容慎的手,分明是还带着寒意的一双手,却让他的心变暖了些许。
在从书房迈向正厅的路上,关于容慎深夜到访的来意,贺兰修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可能是听说了他和太后的嫌隙,容慎想要趁势说服他转投明主,将他收为己用。也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情势紧急的大事,令容慎不得不冒着偌大的风险亲自前来请求自己的帮助。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容慎费了这么大一番功夫,竟只是为了这样一个……对上位者来说幼稚到有些荒谬的目的。
“其实,若只有与太后反目这一件事,还不足以令我丧失斗志。”贺兰修也放下了几分戒备,难得坦诚道,“这件事,我早有预料,因此虽说来得突然,但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些日子,我也并非意志消沉,而是在知晓了一些事情之后,不得不开始思考日后之事。”
容慎茫然道:“什么?”
“当初北境那场雪灾,你可知我为何那般笃定,宁愿得罪群臣,也坚持要朝廷出面?”
“当时……不是因为你曾经出征北境,遇见过亲历雪灾的老者,因此懂得了根据气候预判灾害吗?”
“那是我为了说服群臣找的借口。”贺兰修纠结道,“事实是我当时遇见了一个奇怪的……道士。”
“此人随身携带有一神物,能道尽前事,亦能卜算将来。”
“我百般试探之后,确认此物确实灵通,这道士所说之话亦无不应验。因此,在他预言北境将有雪灾之时,我才深信不疑,迫不及待奏请朝廷出面应对。至于结果,你也看到了。就连当初揪出郑王这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其中也有这神物的一臂之力。”
容慎惊讶不已:“世间竟有这样的神物?可……这跟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那日太后起了要将笙儿送进宫给你做皇后的念头之后,我心烦意乱之下,便请道士用神物帮我卜一卦,告诉我笙儿日后会经历什么,人生际遇如何,我又该怎么替她打算。”
“谁料他竟然告诉我,笙儿会满怀恨意刺杀于我,然后当场触墙而死。”
容慎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听他道:“我不愿相信,又追问了许多。”
“然后得知,我身边倚重之人,竟没有一个得以善终。”
容慎不可置信道:“那……你问你自己了吗?”
贺兰修深深地看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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