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善”字上重音而又玩味的点了一下。
“人人都说他们家是真真正正的大好人,虽是高门大户,却从不自恃矜贵,友善乡里,厚德载物。是修真世家中的独一份。他们做了很多好事,所以被上天所偏爱,几乎每一代都会出现一到几个天才。天才不用离开家族去远方的仙宗求学,也能修炼出保护家族的力量。”
“这么厉害吗?”温伯渔震惊。
沈渊清垂眸,那确实是厉害的,在上辈子,北俱芦洲的欧阳家,差一点凭借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而成了修真界的第六大家族,素有北俱芦洲一半天的称号。
说起来,温家也算是不小的修真世家了,但温伯渔此前却从未听过欧阳家。不对,好像是听过的,在上辈子。这辈子为什么没再听说了呢?
“因为他们全族都被灭门了啊,在一百六十年前。”
温伯渔:“……”上仙的话太玄妙,真的好难接。
“知道他们是怎么覆灭的吗?因为他们遭了报应。欧阳家其实一直在暗中收集灵根好、潜力强的普通人,说是收为家奴,给他们提供修炼资源,要把他们培养成才。实际上,这些人不过是和少爷小姐们能够匹配的影子,等他们的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被吸走。循环往复,没有未来。”
温伯渔:“!!!”
上辈子的沈渊清,就是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欧阳家,当了两百年的影子。修为一直卡在金丹初期,不得寸进,几乎要被敲骨吸髓了,才养出了一个所谓的欧阳家千年难遇的天才。等他好不容易解除灵魂烙印,从欧阳家逃出生天,还要背负上噬主逃奴的罪名。
若不是他后面另有奇遇,侥幸瞒天过海,顶替了公子越的身份,他也不会有今时今日。
“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面。”沈渊清暗示十足,你觉得上辈子存在的好好的欧阳家,这辈子为什么会提前覆灭?当然是我干的啊。哪怕这辈子他们并没有抓过我,他们也该死!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找了过来。
沈渊清只能转移了话头,对温伯渔道:“所以,我也不是你心目中的什么好人,救你不过是各取所需。比起关心我的事,你还是更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上辈子复完仇了,这辈子就不用报了吗?怎么这么天真啊?
温伯渔陷入了沉思。确实,现在哪里是想这些的时候呢?上辈子他知道引来的天罚是谁,是因为每一个被天罚的人,在死前都要接受自己这一生所作恶事的审判,脑海里会出现像走马灯一样的画面,一遍遍以受害者的角度来被曾经的自己反复伤害。而如果这天罚不是他们做的,只是代人受过,那他们看到的也是一样的受害者视角。
在经过无数个不同的受害者视角拼凑,唯一活下去的温伯渔才终于带着所有人的希望,看破了那作恶之人的真身。
他不知道对方在外面都到底做了怎么样复杂的狡辩与布置,也不关心,他根本不需要证据,只需要那人死!
可这辈子不一样了,他们所有人都没出事,知道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也只有他而已。
温伯渔觉得渊清上仙大概也是不知道具体因果的,不然他不会就那样随他们进了秘境,与他们共同面对天罚。
总之,温伯渔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该如何阻止幕后之人继续作恶,并将那人绳之以法呢?
就在这个时候,找上沈渊清的人,已经一股脑地开始了汇报。对方说了很多,但大概意思就是,解红和减兰两位大人让我一直在这里等您,就是为了让您在出来之后能第一时间知道,他们已经发现了到底是谁布置的天时四象大阵,并且已经控制了关键人物,您什么时候去看一下啊?
温伯渔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看向眼前的白衣仙人:“!”您还说您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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