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徵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秘书聊着,等发现对方没声了,才意识到那家伙的眼神似乎变得认真了不少。
新秘书是位戴着眼镜形象干练的男性,板着脸皱眉的形象突出了他过于认真的个性。
这样的气氛是席徵最讨厌的,他不愿意应付,于是只能揉了揉肩膀,打了个哈欠说道:“听了那么多,我也累了,我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就先回去了。”
秘书没挪动半步,像是尊阴沉的地缚灵守在门边,用冷淡的语气说道:“老板您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这是昨天我联络医院得到的确切答复。”
席徵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心里面觉得这人跟以往的家伙不太一样,麻烦到有些不好对付。
他于是只能正色脸改口说道:“但毕竟躺了有三年时间,我觉得还不能习惯这么高强度的工作。”
秘书连半句也没相信,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但席徵之所以是让整个席家上下头疼的少爷,就是因为他拥有着常人难以应付的厚脸皮。
对于秘书充填充着以“良心谴责”为子弹的视线,席徵根本不闻不问,他只是带着合理的微笑把人缓慢从门前挪开,接着就推开办公室门走了出去。
本该是就这么直接回去的。
但就在席徵的脚步踏出办公室的同时,秘书在后面以凝重的语气叫住了他:“席徵,年纪24,因为四年前的袭击事件受到重伤,以植物人的状态昏睡三年然后苏醒。醒来之后进行了很长时间的复建,半年前痊愈出院,但仍然在恢复过程中,直到不久前才恢复正常生活。”
“出事昏迷前就是有名的游手好闲四处闯祸,苏醒之后还是一样,甚至变本加厉,席老先生于是把您安排到分NI分公司来,就是希望您能够振作起来,从头做起。”秘书不停地说着,像是怕席徵从中打岔,“但我们公司现在是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差错,在您看来我们不过是玩具而已,但对于我们来说,您决定了这家公司的未来。”
办公室外原本还有其他人的声音,但因为这番话,那些声音都消失了。
席徵脚步停在当下,烦扰地皱着眉,身上的倦怠仿佛成了有形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
他回头以没什么干劲的语气问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很抱歉,如你所见,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你指望一个昏睡三年和生活脱节的家伙拯救这家公司,是不是太理想化了?”
“还有。”席徵语气加重了一点,“你私自调查新任老板的隐私,这点应该怎么解释?”
秘书紧紧地盯着席徵的眼睛,上前两步:“私自调查我很抱歉,但这些只要有点人脉就能问到的事情,我认为算不上隐私。除了刚才那些事情,我还调查到一些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我知道你从小学开始直到初中毕业都是有名的天才,按照当初那样的天赋,你所表现在人前的应该不是你真正的能力……”
“够了。”
冰冷的声音是从席徵嘴里发出来的。
在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席徵脸上的表情就完全消失了,所有如面具般常年罩在脸上的表情消失之后,席徵似乎只剩下一个躯壳还留在原地,连情绪的起伏也不见了。
席徵以平静的语气说道:“闭嘴,或者离开这家公司,你自己选吧。”
说完这句话,他再没有理会任何人,转身走了出去。
秘书仍然站在办公室内,紧盯着席徵离开的背影,胸口因为紧张的情绪而剧烈起伏着,脸上的表情无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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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徵独自回到家中。
开灯。
换上室内拖鞋。
脱下对于上班来说不够严肃正经的休闲外套,从玄关来到客厅沙发,席徵重重在其上躺下,对着天花板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在状况之外,他久违地没能够控制好情绪。
从他自昏迷中苏醒,到现在已经有一年时间。
然而这一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却是种混沌而毫无真实感的体验。
他无法习惯拖着沉重的身体勉强行走的感觉,无法习惯身体里空乏无比,无法控制力量的感觉,也无法习惯自己轻轻磕碰都会泛起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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