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闷闷地应道。
为了纪念上世纪末著名的爱国华侨谢崧先生,协会每年都会在他的故居之一“老来阁”里举办慈善晚宴。
所谓的老来阁其实只是谢先生的一间小小书房,院子外被围上了一圈红线,作为景区游览点供游客参观,晚宴的主场自然不会真的就在那里举办,而是选在离阁楼最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安家作为首都里叫得出名字的家族,这种大型的宴会必然不会缺席。但由于有舞会的缘故,晚宴的入场要求之一是“携伴入场”。
安寄鸿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自然不愿千里迢迢地来参加这种“没有意义”的聚会的。而年轻又俊朗的安陆每年的女伴人选,便成了各大媒体记者关注的焦点。
安陆今年正好二十六,无论是身高还是容貌,在这圈子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了。再加上他为人办事都十分靠谱,许多家有千金的董事长们便暗中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成为了香饽饽的安陆也有自己的苦恼,他与那些老总们谈生意合作的时候还得常碰面,但每次还没聊两句,话题便从“这个项目吧啦吧啦”转到了“小女如何如何”,打个高尔夫都能打出冷汗来。
这个慈善晚宴的女伴名额就更是夸张,老总们都不想自己闺女输在起跑线上,提早一个月便开始明里暗里地约安陆出来吃饭品酒,编的理由更是五花八门。,好像成了安陆的女伴就能进安家的门似的。
安陆自然都是苦笑着拒绝了。
他年纪尚轻,哪一位都不敢得罪。
不过幸好——今年安思远来了。
车子被堵得动不了,安陆叹了口气,转头看了安思远一眼。
小孩大概是第一次被带着出席这么隆重的场合,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安。指甲不停地在真皮把手上抠来抠去,一张脸紧张得要贴到玻璃窗上面去了。
车尾灯漫出的光遥遥地映在他的侧脸上,细小的绒毛像玫瑰花瓣上的软刺,透着柔顺的红。
安陆又观察似地望向了他的眼睛。
小家伙的睫毛不长,但一颤一颤的,像某种幼鸟的羽翼。
安思远有所感应地转回了头,见安陆在看他,便惊喜地朝他叔叔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叔叔偷看我——”
安陆不回答他,只是侧过身子挠了挠安思远小小的手心。
感觉比以前更有肉了——
他默默地想。
安思远也不挣扎,反而眯着眼睛享受那体贴的“揉爪”服务,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半晌,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低低的声音。
“学过跳舞么?”
第5章
安思远愣了良久,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了两个字。
“没有……”
“但是但是,我们学校二年级的时候有教过那种交际舞,就是男生和女生跳的那种——”他像是急于证明些什么。
“我还是会跳——!”
安思远望着安陆那隐隐含着笑的眼睛,底气越来越不足,声音也逐渐弱了下去。
“一点点的……”
安陆笑了一声,在小孩的头顶上轻轻揉了几把。
“不会就直接说不会,不要想那么多。”
安思远紧紧靠在座椅上,一动也不敢动。他只觉得他叔叔那双手仿佛沾满了某种特效麻醉剂,只要碰到一点便晕晕乎乎、四肢瘫软了。
他整个人好像被一朵温柔的闪电给击中了,瞬间连东西南北都辨不清了。
再然后,他听见了那人对他说。
“不会也没关系,以后就会了——”那声音像是从某种老式的留声机里发出的,沙哑又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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