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称呼安陆,他想了想,便道:“他是爸爸的叔叔,你应该叫……”
……叫什么来着?
可惜的是直到梦醒了,他还是没想起那个称谓叫什么。
安思远听了一会雨后,转头看向安陆,那人一只手枕在脑袋底下,另一只手虚虚地搭在床沿边,像是方便安思远叫醒他似的。
像是本能的动作一般,他朝安陆慢慢靠了过去,将那双温热的大手渐渐拢在了掌中,
掌心贴着掌心,
指骨缝着指骨。
仿佛他们生来就应如此亲近。
充电器那荧蓝的提示灯像鲸鱼的眼睛,在黑暗中规律地一闪一闪,安思远的呼吸逐渐急促了起来。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和安陆都很可悲。
尽管空洞的心已经余不下能称作“爱”的东西,但和安陆身体接触时,他的呼吸与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乱了。
这不像爱,倒像是经年累月里改不掉的某种习惯。
他如同烟花的余烬一般,化成灰之后还渴望着火的温度。
至于安陆,安思远看着那人的发顶,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情绪波动。
心存怜悯,却又毫不容情。不忍拒绝,同时也不能接受。
这就是他最大的悲哀。
“或许我终于不爱你了。”
安思远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的手指摩挲着安陆的掌心,略过那人的指缝,缓慢地摸索过皮下每一寸凸起的骨骼,像是最后再感受一下残留的余温。
得不到的东西令人念念不忘,已经拥有的东西却好像没那么难以忘怀了。
方才那场疯狂的性事,正好为他多年的肖想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对他和安陆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正确”的结局。
睡梦中,安陆脸上的冷戾被削去了几分,远远望着,倒有几分模糊不清的柔和了。他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将手中那不安分的指头给收在了掌心中。
感受到暖热的温度,安思远的心口又不受控制地窒了窒。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又是自嘲地一笑。
两年,七百三十天,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
不过是是安陆迄今为止生命中的十九分之一罢了,微乎其微的十九分之一。
然而正是这十九分之一的时间,将安思远仅有的一颗心来回冲蚀。卷走了爱,卷来了恨。
最后他的心变成了一个空架子,爱与恨都顺着空隙流走了,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留不下……
外头的雨势渐渐小了,雨点落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黏稠,像极了情人间亲吻的缠绵水声。
安思远试着从安陆手中把指头拽出来,结果却是徒劳。他只得重新躺下,任由自己的手被安陆紧紧地握着。
“或许……”
安思远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不知是在笑他自己,还是在笑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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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安董从洛杉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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