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内,教室内竟然又再次走进来一个祁轻筠完全没有意料到的、熟悉的人影。
然而这一次,这个人像是早就知道盆栽里放着摄像笔,竟径直朝摄像头走了过来,然后漫不经心地伸出手将摄像笔抽了出来,画面随之倏然黑了下去,整个视频彻底播放结束。
“........”
在看到那个人影的那一瞬间,祁轻筠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大的几乎要打翻身下的椅子。
他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急急地操纵鼠标,将画面倒退回去,将那个人影再看了一遍,惊怒之下,眼睛几乎要冒出红血丝。
在最终确认那个人身份的那一刻,祁轻筠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滞了,脑袋中忽然嗡的一声响,满腔的怒火瞬间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熄灭的只剩茫然的灰烬,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断动摇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怎么会是他?!
........
因为昨天晚上内心太过于震撼,以至于祁轻筠很晚才在书房睡着,也就理所当然地错过了早饭,以至于他洗漱完毕慢悠悠地下楼时,身为他长辈的钟知春都已经落座了。
祁轻筠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支着脑袋在钟雪尽的身边坐下了。
钟雪尽很想问问祁轻筠昨天晚上去干什么去了,但碍于钟知春不悦的面容,犹豫了很久才把关心的话咽进嗓子里,只低头对钟知春笑道:
“爸爸,人到齐了,可以上次上菜了,阿筠.......我都饿了。”
钟知春怎么会听不出钟雪尽刚刚险之又险差点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冷笑一声,没好气地瞪了自己的傻儿子钟雪尽一眼,但到底还是没舍得再给自己的儿子和儿婿摆脸色,指尖握紧成拳在桌上敲了三下,声音低沉却不飘忽:
“上菜吧。”
钟家的家训,食不言寝不语,因此这一顿饭大家都吃的很沉默,尤其是钟雪尽,一直心神不宁地,好几次吃着吃着眼睛就直了,一直在盯着同一盘菜发呆,要不是祁轻筠一直在旁边给他夹菜,他这顿饭估计就只吃白米饭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佣人们极有眼色地将杯盘撤了下去,丝毫不知道各位长辈有话对自己说的祁有岁无知无觉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在众人紧张的眼神里低声说了一句“我吃好了”,说罢,站起身就想回房间去。
钟知春坐在上首,看了一眼紧张地开始抠手指的小儿子、神游状况外的儿婿和稳坐壁上观的大儿子,掌心握紧了拐杖,蹙紧了眉头,只能按照计划自己上,忽然开口叫住了祁有岁:
“有岁,你等一下。”
话音刚落,祁有岁果然闻言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疑惑地歪头看向钟知春:
“怎么了,外公?”
“你坐回座位上,我们今天有事要和你说。”
钟知春反思了一晚上,已经慢慢开始意识到自己以前教育孩子的方法有问题,学着放下身段和孩子交流,但还是改不了长期以来一直的命令语气:
“等说完事情再回去。”
祁有岁闻言动作一顿,面庞并没有显现出以前的桀骜不驯,反而听话地坐到了位置上,低声开口问:
“怎么了?”
他的表情有些无辜,像极了钟雪尽以前和祁轻筠撒娇卖痴的模样,在装可怜这件事上莫名有点儿无师自通,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和迷惑,惹得钟雪尽更加紧张,垂下头甚至紧张地开始咬手指,桌子下放着的双腿不停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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