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有岁发呆的当口,起点处的裁判已经吹起了哨子,哨声似一把磨得锋利的剑,瞬间斩断了他的思绪。
裁判将发令枪抵在铁板上,指尖轻动,枪声如同几十个气球同时爆炸,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尖利的如同锥子撕裂空气,贯穿旁观者的耳膜,瞬间把站在操场内围、胆子小的钟雪尽吓了一跳,肩膀微微一耸,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兔子般,着急忙慌地一头撞进了祁轻筠的怀里。
“.........”祁轻筠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颤抖的后背,将对方整个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似的,用掌心轻轻拍了拍钟雪尽的后脑勺,目光却牢牢地落在了自家儿子祁有岁的身上。
今天再跑道上一共有四个班在比赛,祁有岁是压台四棒,被放到了最后一个。
十班是尖子班,但里面有很多学霸并不是只知道学习,很多人课余时间也十分注重锻炼,发令枪一响,就反应极快地迅速蹿了出去,在整个比赛的过程中不急不躁,稳稳地交棒。
反观七班,因为中间有包括沈涟一在内的两个运动队的苗子,所以其他三个人都没有将十班那群书呆子放在心上,本以为实验班那群书呆子上炕都费劲,自己拿定第一名了,没想到十班那些人一个个跟后面有狗撵似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七班接力赛运动员们原本还想着说随便跑跑就算了,见此,不由得都有些慌了。
人一慌就出问题,果不其然,在交棒的过程中,二棒和三棒交接的时候出现了严重失误,三棒掉棒,等把棒子捡起来的时候,十班的三棒已经跑的都快看不见影儿了。
七班的三棒也是个身高腿长的运动员,见此咬咬牙冲了上去,快速缩小着差距,但还是晚了两秒,等将棒子交给沈涟一的时候,十班四棒祁有岁已经朝终点跑去了。
沈涟一目光阴鸷,握紧棒子,迈开长腿迎风飞跑,汗珠被风吹进眼睛里,引起些许刺痛,但他的眼睛如同野兽般死死地盯着祁有岁的背影,几乎要泛起绿光,表情几近狰狞,到最后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迈步的动作,如离弦的箭一般,几乎要跑出残影,转瞬间便跑到了祁有岁的身边。
沈涟一和祁有岁两人此时如同两架并驾齐驱、焦灼不已的马车,一前一后,距离相差不过几厘米,这一幕显然直接将比赛提到了赛点,情况进入了白热化的胶着阶段,在离终点不过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在场所有人见此激动的嗓子都快喊破了,有挥舞着双臂喊祁有岁加油的,有跺脚大声叫沈涟一加油的,现场气氛像是被炒熟了,火热不已,感染连带着一向冷淡的祁轻筠的心也不由得微微提起,暗地里为自家的儿子暗暗捏了一把汗。
祁有岁倒是还好,不管别人怎么喊,他都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沈涟一就不一样了,他实在太想赢了,尤其是看到黎涔正铆足了劲儿站在铁架子上冲祁有岁喊加油的时候,嫉妒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阴暗的想法如同深埋在池水底的泥沙,只要池中稍起涟漪,就能成倍的漫上心头和眉梢。
口中干涩的甚至有些发苦,沈涟一双眼赤红,此刻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让祁有岁赢!
但那两秒的失误实在太难赶上了,在赛道上,但凡慢了一秒,也有可能让冠军花落别家。
沈涟一无论怎么跑,也只能不远不近地跟在祁有岁左手边慢半步的位置,而终点线此刻又离两人越来越近,只消跑几米,十班就能获得冠军!
怎么办......怎么办........
眼前的人影已经被汗晕染的有些模糊,沈涟一大脑如同破旧的风箱般嗡嗡作响,思绪一片混乱,被藤蔓围困的理智左冲右突不得出,眼看着祁有岁的右脚即将迈向重点,他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终于绷断。
绝对不能让祁有岁赢!
在这样一个念头的操控之下,被嫉妒冲昏理智的沈涟一竟然神使鬼差地伸出右脚,直接将飞速奔向祁有岁当场绊倒!
就在这一瞬间,变故陡生。
祁有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半身已经越过了重点,但下半身却踉跄几步跪倒在地,尖利的石子瞬间割破他裸露的皮肤,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瞬间染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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