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也是, 江鹤也是。
路澄:“好,我把我住的地方的地址直接微信发你。你带着狗过来吗?要不我去找你吧,你……”
江鹤那边好像很急:“你发我吧, 我马上就来!”
还真是马上。
路澄把地址发过去,还没到十分钟,江鹤就说到他们公寓楼楼下了。
好家伙,骑风火轮啊?
路澄下楼, 四处张望了一下, 就在花园凉亭里看见了江鹤,和狗。
江鹤坐在亭子里的长椅上,土狗被江鹤抱在怀里。
还真的有一只狗诶!
路澄带着有些稀奇的心情走过去。
是一只土狗,黄色的, 已经很大只了, 不算是幼年期,自然也没有小土狗的可爱了。
是长得一般的大土狗。
不好看, 也丑得没有特色, 放在狗堆里, 脸盲到狗认出人了,人还没认出狗的那种一般狗相。
路澄过去的时候, 江鹤抬眼看他。
很执拗、很倔强的眼神。
夜风里天气微冷,他穿得也少,抱着一只大黄狗,抿着嘴看路澄。
江鹤目测状态似乎一切正常的样子,可狗不是。
狗好像不习惯的样子,一挣扎,江鹤就使劲圈住。狗平静下来了,江鹤才松开一点。
按理说这么大的狗不要随便抱,很危险。
但江鹤不管,他急切地要一个借口见路澄,他就是很执拗的人,绑架小狗怎么了,他还装可怜呢!
路澄打量着狗:“中华田园犬?”
江鹤长长地嗯了一声。
接着他开口说话,好像夜风吹久了,声音涩涩的。
“土狗,流浪的土狗,没人喜欢的土狗,伤心难过的土狗,嫉妒洋狗的土狗。”
他可能是气懵了,在胡说八道,也像是在共情。
江鹤越说话,声音越低:“所有人……所有人。所有人都喜欢长得好看的、性格好、被人从小宠爱到大的洋狗,土狗就是没人喜欢。”
“没人喜欢土狗。”
江鹤把大黄狗抱得更紧了。
路澄:喔哟,小可怜。
路澄半蹲下去,和江鹤视线平行。
他伸手,摸摸狗头:“怎么会呢,瞧瞧这狗,长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哪里不好了?”
“怎么狗也难过,你也难过?你难过得好像要从头顶冒出蓝色的肥皂泡了。”
江鹤深深吸口气,他从喉底发出一声短促的嘤,像是小孩子一样短短的叹气。
结果他还没说话呢,狗好像很聪明,开始学江鹤,狗也开始嘤嘤嘤地叫开来了。
江鹤:……抢戏啊你!抢戏!
狗叫起来,是那种嗲嗲狗的叫声。
短促的,有点黏糊有点尖锐的,像是在吸着气那样的叫。
跟江鹤叫得差不多。
路澄一会儿看看狗,一会儿看看人,周遭的空气,好像都沉浸在江鹤沮丧糟糕的情绪里面,连狗的叫声听起来都像是呜咽。
路澄抬起手,在江鹤的脑壳上方抓了一下。
又把手收回到嘴边,呼呼一吹,逗他:“好大的肥皂泡。吹掉了。”
江鹤的心情也像是被沁在肥皂泡里似的,有肥皂搓过去的涩顿感。
他答非所问:“所以洋狗和土狗,你喜欢土狗咯?”
那江澈和我,你选哪个。
他没问出声。
他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问出声呢?他不知道。
江鹤就抬起头,看着路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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