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黑下,周边高楼闪闪发光,陈杨对面多了一个人,陆匀。
第七天。
陈杨在没联系自己情况下,约了朋友。
陆匀环顾一圈,笑了笑:“挺好,我还没在你们公司附近吃过饭。”
咖啡店比陆匀想的宽敞,布置温馨,木质窗明净,转角摆着圣诞树,挂着各种装饰品。
今天平安夜,外面擦肩接踵,店里飘散着咖啡香气跟轻缓音乐。
陈杨道:“这家店香草烤鸡,美式咖啡,味道非常好,你得尝尝。”
这么推荐,陈杨却胃口不佳,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陆匀抬头看陈杨一眼,道:“没食欲?你这几天有睡觉吗?”
陈杨答:“有睡。”
陆匀忧心忡忡看他:“你这像没睡好,换个医生吧,我还认识一个心理医生,治疗睡眠障碍有效,带你见见。”
如此提议,是前不久见陈杨,神清气爽,今晚一见,又打回原形,他苍白,黑眼圈重。
陈杨微微一笑:“没事,现在的医生可以。”
线上看诊,很适合陈杨这种社恐,最艰难时刻跟心理医生交谈后,他平静下来,相信医生说的他会好起来。
陆匀道:“你那晚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今天几号,我都懵了。”
陈杨说:“有点混乱,才跟你确认。”
“抱歉,吓到你了。”他挺不好意思。
陆匀不以为意:“你啊,真不用客气。”
是朋友才不介意他半夜三更打电话,得知他失眠严重,第二天就介绍心理医生给陈杨。
跟陆匀吃过饭,陈杨心情好转,矮身进驾驶位,陆匀叫住他,“你确定我去?不用余迟。”
“对。”
“你们之间……”
陈杨不知从何说起,“一言难尽。”
“陈杨,”陆匀认真道,“无论遇到多糟心的事,不要伤害自己。”
陈杨顿了下,再次露出笑容:“我知道。”
橙色跑车驶离,陆匀拉开车门,还没坐进去,一辆车跟上跑车。
夜色渐深,城市道路车少,余迟踩着油门紧追陈杨,可跑车玩速度,油门一踩,车就像被横刺的一匹烈马,瞬间弹射出去。
只遇到红灯,余迟才看到那辆炫目跑车。
他要去哪?余迟提上车速,路边景色呼啸着掠过窗边,像手中抓不住的风。从城区到荒郊,飞行一般行驶,有那么一会,余迟紧跟陈杨后方,转过弯道,稍微减速,又看不到他的车。
进入西滨路,这条路凿山而建,一百八十度弯道,急转,一个接一个,经常有飙车党把这条路当赛道一样玩。
余迟前面有辆皮卡,保险杠撞得摇摇欲坠,还追着跑车,要直行超车,但陈杨技术娴熟,一次两次别开他。
“臭小子!”
“别别别你妹,就一辆限量嚣张屁,你有能耐买条马路自己开!”
陈杨不为所动,皮卡轰轰两声,强行变道摁着喇叭弯道超车。
这堪称不要命,陈杨及时避让,免于跟皮卡怼上,结果意外突发,跑车拐过弯突然侧滑,直奔左面墙壁上。
陈杨飞速瞄一眼后视镜,身后有车,他往右猛打,车身只半稳时,一脚刹车到底。车轮与柏油路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仿若被困野兽的嘶叫。
头脑有瞬间空白,等车停稳,陈杨马上镇定下来,他没事,安全带把他牢牢绑在座椅上,连头发丝都没乱。
须臾,耳畔传来急促脚步声,有人喊他。
“陈杨!”
陈杨转头,看见黑色大衣,而后是余迟掩不住焦虑而冰冷的脸。
“你怎么……”
“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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