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绪,从灶房出去,小心翼翼地瞅着堂屋窗户的一个缝隙往里看去。
只见那年轻人还是好端端的年轻人,正一个人坐在火炉边烤火,手上果真还拿了一张脸——哦,不对,那是一张面具。
狐狸面具。
只要仔细多看一眼,便会看出那面具虽说狰狞可怖了些,但显然是木头雕成的,不是什么小孩子说的“狐狸脸”。
张氏不由得笑自己疑神疑鬼。
小孩子本就爱想东想西,她一个大人居然也着了道,还真以为雨夜有什么青面獠牙的狐狸精画皮鬼找上门来了。
“哐当”一声,木门重重地打开又关上。
是家里的男人带着老大回来了。
张氏连忙去迎接,却发现丈夫和大儿子两手空空,满身泥泞还有不少擦伤,一脸阴沉。
张氏立刻明白了,这是没有收获。
她有些发愁,只得跟丈夫说家里有个借宿的客人,存粮却见底了,这可如何是好?
农户一听,或许是因为冒着大雨危险却空手而归而心情不佳,他当即便拉着张氏去了堂屋,推门而入。
张氏看见,那年轻人手边没有那张狐狸面具,或许是收起来了。
“住俺家没问题,”农户粗声粗气地说,“但俺家没吃的了!这下雨天怪不吉利的,出门也弄不着吃的,你便忍着吧,明早雨停了就走!”
张氏觉得丈夫没打着吃食,怒气对着客人撒有些不讲道理,连忙去推他:“你说啥子嘞!”
可那年轻人却微笑起来。
暗红的火炉噼啪作响,映得他的脸庞也神情莫测。
他幽幽开口:“也是,下雨天不吉利,连客人都不招待。以后下雨的夜晚,便都不要出门了。”
张氏当时已觉得屋内气氛有些不对,正要道声歉,但农户却嗤了一声:“你知道就好!”
随后就拽着张氏走了。
第二日清晨,大雨初晴。
鸡叫得热闹,村民们都出来了,却发现农户家中了无生息。
等到村里人发现异常,走进农户家去察看时,一推门便有一股极其刺鼻的恶臭散发出来。
农户家的院子里,泼洒了满院满墙的腥臭血迹。
农户、张氏和他们的一儿一女横尸血泊之中。
同样在那血泊之中,熄灭的火炉边,人们发现了一只生锈发青的狐面具,仿佛从坟墓中扒出来的一样。
眉瘦岭民风淳朴,陡一见这出灭门惨案,人们十分惶恐,传说纷纷。
更恐怖的是,从此之后,雨夜似乎真的被下了诅咒。
越来越多人雨夜出门,再也没有回家。
很久很久以后,人们渐渐传说,那面具的主人是行走人世间的邪神,因为凡人轻慢、招待不周而降下诅咒。
眉瘦岭的雨夜便应了这诅咒,雨中有鬼魅横生,倘若雨夜出门,轻则遇上鬼打墙受场惊吓,重则永远迷失雨夜,再也无法归家。
眉瘦岭人心惶惶,直到后来终于有玄门中人看到那只狐面具,才辨认出那便是凶名在外的无邪君。
无邪君虽被玄学界公认为邪神,却是千年来唯一由凡人飞升成的神。
听说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是唯一一个热衷于行走人间的神明,而且神秘莫测、喜怒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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