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很快就再次覆盖了那片没有雪的小小空腔。
舟向月想,他家的石猫猫,好像是被人活生生地闷死在木盒子里,就连魂魄都被朱砂钉困在屋顶上,做成了屋脊兽,风吹日晒。
——直到那只木盒子烂掉,它扯断了尾巴逃走。
不知道死去的魂魄扯断自己的尾巴,痛不痛呢。
舟向月揣着那副骨架和尾巴,在镜子里返回。
他想,该做的事其实也差不多了,不如顺路再去瞅一眼那几个人,如果可能……就把郁归尘手里那个境灵碎片也偷走,嘿。
到郁归尘的镜子前,先经过了乔青云的镜子。
他第一眼没看到人影,只看到层层叠叠的山峦,天色尚未大亮。
没出什么事吧?
舟向月探头过去看,看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躬着身子背着一大箩筐木柴,艰难地走进了一个柴房。
小女孩看起来七八岁大,脸颊瘦得深陷,汗湿的棕黄碎发黏在脖颈上。
五官还未长开,但看起来和乔青云有几分相像。
她把镰刀和几乎快要和她一样高的箩筐放下,打了个哈欠,把里面的木柴一块块掏出来垒好。
箩筐实在太重了,背带扯歪了她破旧带补丁的短衣,露出了肩膀上破皮的磨痕。
小女孩轻轻地“嘶”了一声,把衣服领口揭起来扯回去,看也没看一眼肩上的磨伤,继续麻木地一块一块垒柴火。
旁边屋子里突然传来中年女人的一声厉喝:“乔丫呢?”
小女孩抖了一下,叫道:“在呢,在柴房。”
女人顿时就骂开了:“懒东西,都几点了?还不做饭,是想饿死我们耀祖吗?”
乔丫赶紧加快速度,吃力地把剩下的柴火都垒好了,把箩筐往上面一扣就往灶房跑。
刚经过厢房门口,她差点迎面撞上正要往外走的中年男人,结果被拎住领子“咣”就是一耳光。
女人在旁边骂:“没长眼睛啊蠢东西!买你回来什么都做不好,赔钱货……快去做饭!耀祖都拉裤子里了也看不见,都十岁了,你怎么这么废物?”
乔丫顾不上自己开始往外流鼻血的鼻子,跌跌撞撞地跑去做饭了。
舟向月看着这一幕,心下奇怪。
且不说十岁的小女孩看起来瘦瘦小小,顶多七八岁。
这小女孩乔丫应该是乔青云小时候没错,但这怎么会是她最快乐的回忆呢。
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乔丫人小小一个,做饭却很快。
不过片刻,就把糠窝头和稀饭端到了桌上。
中年男人和女人带着那个叫耀祖的小男孩坐下来开始吃饭,乔丫则忙着去给耀祖洗他刚拉的裤子。
“听说四婶家中邪那回事,”男人嚼着糠窝头说,“有个仙长来了,正在他们家驱邪。好多人围观,看个稀罕。”
耀祖突然打翻了饭碗,手上还抓着一团窝头往桌上拍:“我要看仙长!看仙长!”
瓷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瓣,稀饭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好好好,去看去看。”
女人赶紧把小男孩抱起来,提高声音,“乔丫!还没洗完裤子吗?整天就会偷懒的臭东西,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把你买回来……快点过来收拾地板,收拾完了带耀祖去四婶家!”
乔丫忙得昏头转向,一大早起来饭也没捞着吃一口,就背着耀祖出门了。
耀祖比她小三岁,脑子也有点问题,但长得白白胖胖又高又壮,把瘦小的乔丫压得走路都打颤,还在不满地扯她头发尖叫:“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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