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愣在那里,一时竟不知道是应该先对这过于恶劣的环境表示嫌恶,还是应该先对他捏自己的脸表示愤怒。
就这毫厘之差,舟向月松手了,话头也被他抢走:“你醒了就好办了!毕竟背着你逃跑太费劲了。好不容易带你从万魔窟里逃出来,剩下的路就好走了。”
他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幸好在里面你的身份没被人发现,不然就麻烦大了。”
郁燃下意识皱着眉先去看自己靠坐的地方,发现他坐在干燥的稻草堆上,背后是一堵矮墙,并没有他心里想的那么脏,那种难闻的恶臭是从不远处猪圈那边传来的。
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掸掸袖子沾着的几根稻草,但还是忍不住翻看衣服,总觉得身上可能沾了什么其他的污物,不太自在。
舟向月:“……小祖宗,干净是不是比命要紧啊?”
郁燃抿了抿唇,不去接他的话:“你怎么带我逃出来的?”
“哎那就说来话长了。这一片还是万魔窟的势力范围,不安全。等我们回了翠微山再说。”
郁燃又说:“其他人呢?”
舟向月纳闷,“什么其他人?”
郁燃:“其他跟我们一起被抓进去的孩子。”
舟向月一摊手:“那我哪儿顾得上啊。能把你救出来就不错了。”
看见郁燃紧绷起来的嘴角,他扶额道:“祖宗,我知道你好心,想救他们。问题是你总该知道我们根本救不了他们吧?不如直接去送菜好了。等你哪天比断生魔还厉害了,你就去他家门口一站,把他叫出来跟你决一死战,杀了他,就可以救所有人了。”
郁燃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那毕竟是他曾经眼睁睁看到过的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知道他们留在那个地方,而且有人逃走了,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是觉得心里有些郁结。
不过,自己在地牢里怎么就睡着了呢?
他心想,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来着,他好像看到了一只小狐狸……
脑袋里好像飘着一团雾,晕过去之前的记忆只有破碎的片段,朦朦胧胧。
他想,现在旁边没有人,要不要问问舟向月呢?
……怎么问,问他是不是能变成狐狸?
他记得之前的一个下午,他正练字,忽然感觉如芒刺在背,仿佛有人热切的目光正盯着他看。
这种被盯着看的情况实在太寻常,若是平常,他心无旁骛,绝不会因为被人注视而影响手上的事。
但那一次,他不知为何回过头去——然后就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心跳顿时加快了。
那是个漂亮的少年。
最重要的是,他脖子上挂着一只极为熟悉的虎头铃。
那一瞬间太快,郁燃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不久之后他被送上了翠微山,结果就看到了一张一样的脸。
然而当时那惊鸿一瞥实在太短暂,他其实并不能完全确定那就是舟向月。
更何况,如果真的问出口了,以舟向月一贯的脾性,就算他真的是,也一定是打死不认账的。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承认了,那必然就有接下来的一连串问题——昆仑髓是他偷的吧,那是不是得要回来?
他不给的话,要回来是不是就撕破脸了?
他为什么能变成狐狸?
他当初为什么要偷昆仑髓?
他为什么要变成狐狸跑到他身边?
有太多的顾虑横亘在郁燃心头,制止他提起那件事。
他几乎没有意识到,这么一长串疑问里,他潜意识里最害怕的似乎不是舟向月否认,甚至不是要不回昆仑髓。
……而是最后被告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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