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
把一群孩子关在一起,每天只提供不够吃的一点食水,然后告诉他们,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来。
秦鹤眠隔三差五就会收到关于那群孩子的报告,其中一个叫舟倾的孩子很快就引起了他的兴趣。
哪怕在一群流浪儿里面,他也显得瘦瘦小小,毫无战斗力,甚至身体也不好,让人怀疑他根本不需要别人杀死他,他自己很快就会病死。
然而,他却最大程度地利用了这个优势,装成一朵脆弱无害的小白花,没有任何孩子把他当成真正的威胁。
他迅速在那群孩子里找到了能够庇护他的人——并不是一开始打架最厉害的那个孩子,而是一个相对不算起眼的保护者。
事实上,那个打架最厉害的孩子在一个多月后就被几个孩子一起联手杀死了。
舟倾的保护者也在不久后被杀,但他却没事。
不仅没事,而且转身就找到了新的保护者。
他好像总能恰到好处地挑中合适的保护者——并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弱的,但刚刚好每次都能让他化险为夷。
他就这样辗转在一群杀红了眼的流浪儿中,一路被保护着活了下来,直到最后一刻。
“当年那么多个孩子,他看起来是最瘦弱最无害的一个。”
秦鹤眠微笑道,“但三个多月过去,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有本事,能让那些最厉害的孩子都不把他视为威胁,而是争先恐后保护他。 ”
他笑得意味深长:“就像你们现在这样。”
乔青云立刻冷笑道:“这不就是幸存者偏差?他要是死了,我们在这里保护的人同样也会是从你那个所谓养蛊里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孩子,还不是随便你上下两张嘴皮子一碰,想怎么污蔑就怎么污蔑。像你这样的人说出来的鬼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在她说话的时候,付一笑忍不住余光扫了一眼郁归尘。
却见郁归尘抱紧了怀里的人,一直在看着他,甚至没有抬头看秦鹤眠。
付一笑一向对情感有些迟钝,可他此刻却在郁归尘身上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
这种痛苦如同深深刻进血肉的伤口一样沉重而锋利,几乎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郁归尘认识舟倾不是短短的几个月,而是已经很久很久。
秦鹤眠微笑道:“没事,这也不重要,随便你们信不信吧。”
祝雪拥忽然开口:“你到底是谁?药观音和血生花,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周围的知情人都是一静。
血生花是药观音的副产品枯枝,连祝雪拥这样广为游历的医师一千年来都只见过一棵药观音,那棵药观音在翠微山,之后神秘失踪。
而在同一时期,万魔窟的秦鹤眠却拥有了极为罕见的药观音和血生花。
说是巧合,未免有些太巧了。
“不用瞎猜了,就是一千年前翠微山丢的那棵,”秦鹤眠干脆地答道。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哈哈笑了几声:“至于我是谁……万魔窟从翠微山夺走的东西能到我手上,你们猜我能是谁呢?”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千年了。那个名字太久没用了,我都快忘了。那个时候啊,我还是那个烂泥中的虫子,我还叫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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