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吻警惕地看了他片刻,冷冷开口:“我发现如果蚂蚁断了脚,别的蚂蚁会把它们救走,就像知道它们是同伴一样。”
“所以我拔掉了这几只蚂蚁的脚,想看看在什么情况下,别的蚂蚁才会认不出它们。”
第185章 彼此
“蚂蚁终究只是虫子罢了,”钩吻垂着眼淡淡地看向那些蚂蚁,“它们似乎是靠气味来分辨同伴的。”
“如果我扰乱了它们的气味,它们就不再会去救那些断了腿的蚂蚁,那些蚂蚁就只能在原地等死了。”
舟向月蹲在她旁边,两人一起看着地上惊慌失措到处乱爬的蚂蚁。
沉默半晌之后,钩吻转头看他:“你不觉得我很可怕吗?”
舟向月捡了根小树枝,这里捅捅那里戳戳:“我也喜欢玩蚂蚁啊。这有什么可怕的?”
钩吻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
又是一阵沉默,她微微勾起唇角,“我可以随意对待这些蚂蚁,让它生,让它死,让它走上离家越来越远的路,让它失去一条腿、两条腿。就像是神灵一样,我想给予它们什么样的命运,它们就得接受那样的命运。”
舟向月微笑起来:“我也喜欢。”
就在这时,格桑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姐姐,阿嬷来接我们了。”
舟向月回过头,看见格桑瞥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转开眼。
钩吻站起身来:“我该走了。”
两个小女孩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舟向月站在原地没动。
走到一半,格桑回头看了一眼。
看见舟向月依然注视着她们,她飞快地转回头去,抿了抿唇,脸微微红了。
舟向月等她们走远了,才跟着走了出去。
没想到刚走到外面,就看到一个女人抬手给了钩吻一个耳光,大声叱骂道:“你把耳坠丢在哪里了?!”
钩吻摔倒在地,低声哭道:“我也不知道……”
她哭起来的时候瘦削肩膀缩起来一抖一抖,整个身子缩得小小的。
这时才能看出,哪怕她阴郁、孤僻、爱好古怪,也不过是个年幼的孩子。
女人揪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一把就把她耳朵上剩下的那只红宝石耳坠给揪了下来。
钩吻惨叫一声捂住耳朵,哭得更厉害了。
女人推了她一把:“还哭!你还有脸哭,你现在给我回去找!找不到今晚就别吃饭了!”
钩吻哭着回去找耳坠,女人还在后面骂:“怎么会有你这么肮脏又讨厌的小魔鬼?!你会下地狱的!”
格桑也被阿嬷发怒的这一幕吓坏了,她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舟向月回到教室里时,看到里面空空荡荡,孩子们都走了,钩吻眼睛通红地在找耳坠,左耳上还有星点血迹。
他看到过她耳朵上的那只耳坠,想来应该长得是一样的,就帮她一起找。
只是两人几乎仔仔细细找遍了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依然没有耳坠的踪影。
钩吻再也维持不住之前那种故作坚强深沉的模样,她开始掉眼泪:“我完了,阿嬷会打死我的……”
舟向月也无计可施,他现在就是个什么法术都用不了的小孩子状态,如果找不到钩吻的耳坠,也没办法变一个出来给她。
他开始觉得这幅般若绘的故事有点离谱——总不会是什么因为丢了一只耳坠引发的血案吧?
就在这时,教室门“吱嘎”被推开了一条缝,格桑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手里还抱着一只小壶:“姐姐……”
她忽然看到舟向月,吓了一跳:“呀,你也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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