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钩吻是成功地逃出去了。
这小姑娘运气真不错。
他心里一松,也回去了。
在这幅般若绘的故事里,他和郁归尘似乎从外面送到曼陀宫的般若画院来一起求学的,是寄宿制。
他和郁归尘住在同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贴着三面墙的通铺,两个人都睡在上面。
舟向月蹑手蹑脚地摸黑回到房间里时,床上那个小孩子的身影似乎已经睡得很熟了。
他面朝着墙,躺得离墙很近。
舟向月也躺到了床上,一钻进被窝里就打了个寒噤。
他深觉曼陀宫这鬼地方晚上可真冷,而且房间里居然也没有个火盆什么的。
他不由得抬头打量了郁归尘片刻。
小少年背对他躺得规规矩矩,仿佛面壁思过一样贴着墙,背后留出了床上的大部分空间,舟向月甚至可以在上面转一圈。
郁归尘白天规规矩矩束起来的头发此刻散落在脑后,映着黑暗中的一点亮光,像是柔软的绸缎。
舟向月白天时想给他编辫子的念头又起来了。
他心想,现在钩吻已经离开了曼陀宫,说不定自己这么睡过去,再醒来就离开这幅般若绘了。
那估计就再也看不到这么可爱的郁归尘小朋友了。
这么一想,现在就感觉有点舍不得。
不行,他手痒,得了一种没看见郁归尘扎小辫子就睡不着的失眠症。
于是,舟向月一边瑟瑟发抖地抱着被子,一边像只毛毛虫似的拱到了小郁归尘背后。
他先是把自己的被子又裹紧了些,确保不会漏风之后,才鬼鬼祟祟地伸出手捞起郁归尘散落在背后的黑发,轻轻地分成三股,然后半眯起眼睛,开始费劲地在黑暗中交错地编辫子——
面前的黑发忽然一动,丝滑的长发如流缎一般从他手中脱离。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舟向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眼前一暗,双手手腕被猛地抓住按在两边。
身上一重,小郁归尘竟然直接压在了他身上,按着他的手腕低声呵斥:“你干什么?!”
舟向月给他编的小辫子才编了三四个结,瞬间就丝滑地散开了,温热的长发落在舟向月颈侧。
舟向月吓了一跳:“你不是睡着了吗!”
他瞪大眼睛:“好哇,你装睡骗我是不是!”
他深吸一口气猛力一掀,想把郁归尘掀翻到一边,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他牢牢按着,动都动不了。
舟向月震惊地想,怎么回事?!
他小时候明明还是可以和郁耳朵打架打得势均力敌的——
等等,他突然想起来,那时候自己比他大三岁。
……所以现在两个人都是九岁的状态,他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舟向月不甘心地奋力挣扎,可是他现在只有小孩的力气,而郁归尘虽然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孩,力气却很大。
而且舟向月自己把自己裹得跟个毛毛虫似的,只有两只手露在外面,现在郁归尘把他双手手腕都按在两边,又用体重压制住他的下半身,舟向月被被窝限制了发挥,就更挣脱不了了。
舟向月扭了半天扭不出来,声音放软了些:“放开,你弄疼我了!”
可郁归尘却不为所动,依然牢牢按着他,居高临下定定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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