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有些不妙,小心翼翼道:“商老大,怎么了?”
商怀仁斜睨了他一眼:“他怕是想杀我。”
苏忱一惊:“他怎么敢?!”
商怀仁道:“要真是不敢,怎么不直接跟我说?他在回溯时间里,是被那个‘我’杀死的。他估计也发现了,所以就立刻逃走了。”
苏忱浑身一震,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所以商怀仁在回溯时间里是被谁杀死的?
祈祷上苍,千万不要是他……
不然他就难逃一死了。
好在下一刻商怀仁就说:“我知道杀我的人是谁了,是那个选了纸人的女的,是叫伞蝶是吧。”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死了。
他的身体好像被捅穿了,眼前一片血红。
在隐约的视野里,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个女人的脸。
她俯视着他,黑沉的眼眸里透出极冷又极亮的寒光。
商怀仁想,那应该是一个暗示,暗示他的身份线是被伞蝶杀死的。
今天早上起来后,他立刻进了寨子里,很快就打听到“自己”那个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胸口有一个被血浸湿的纸人。
有了这几天的探索经验,这已经是个很明显的暗示了。
商怀仁其实不知道伞蝶在回溯时间里是什么身份,到底是怎么杀掉他的。
这些他都不关心,反正既然知道是她杀了他,去把她杀了就行了。
他对伞蝶略有耳闻,知道她似乎是千面城的一个堂主。
但这种身份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杀了她。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喊了声:“落花天了!”
“快回家!”奔跑的脚步声和门户紧闭的声音顿时响起。
话音未落,就见天上下起雪来。
雪下得很急,转眼就下大了。
商怀仁望过去:“落花天就是下雪?早上我还听人说要落花天了,还以为是什么……”
一阵狂风骤起,只见不远处无数淡粉与雪白的梅花被风吹起,混进被风吹得凌乱飘落的雪中,向他们飘来。
混着沙尘的雪雾腾起,一瞬间迷了他们的眼。
再一睁眼,苏忱惊愕地发现周围那些原本的吊脚楼似乎都消失了。
四面八方都是涌动的雪雾和落花,视野里一片白茫茫的,他一下就失去了方向。
尖锐的疼痛猛然在他的额角炸开。
“嘶!”苏忱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伸手一挡,手臂上顿时也炸开了密密麻麻的剧痛。
他睁不开眼睛,只能勉强看见自己手上竟然都是血——这天上落的哪里是雪和花,分明是细细密密的刀刃!
“这边!”商怀仁突然冲他说。
苏忱忍着手上的痛,把手遮在头上一看,发现这些尖利的风雪是从一边刮来的,另一边只是涌起了白色的浓雾,乍一看和风雪很像,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区别。
他立刻跟在商怀仁身后冲了过去。
这场天上下刀子的风雪来得突然,暴风在背后追着他们跑,密密麻麻的利刃始终在他们身后咫尺的距离紧追不舍,还时快时慢、时不时改变方向,他们也得对应地调整方向。
商怀仁跑了一阵也没有找到任何一处遮蔽物,他们好像在下雪的一瞬间就迷失在了梅面陇里,再也看不到那些建筑了。
而这些在身后紧追不舍的刀刃则让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感觉——这恐怕是要将他们逼到一个地方。
在梅面陇的几天,进来的境客们都已经化整为零,潜藏在了寨子深处。
尤其是知道了杀人的任务之后,他们都会躲藏,彼此要找起来都十分费劲。
魇境就像是在为他们创造见面的机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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