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动作非常利落。
所以血不应该来自他自己身上的伤,而是别人的血——他是不是杀了人?
阿难只是个盲人小女孩,那人则应该是个年轻男子,而且刚才就在她身后咫尺之遥。
如果她表现出任何异样,还没等她逃出去,他就可以毫不费力地直接杀死她。
……所以,阿难在装作自己没有发现他。
舟向月想起刚进入记忆时,他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地在说寨子里流窜来了个杀人犯。
寨子里并没有很多住户,按理说不会有人这样偷偷潜进她家却什么都不干。
最有可能的,反而是那个杀人犯——现在整个寨子都在搜捕他,他可能是因此才躲进了阿难的家避风头。
但如果真是杀人犯,他刚杀了人又被追捕,肯定精神也很紧绷——他真的会这么快就对阿难放心吗?
此刻,他是不是正站在房间门外面,从门缝往里看她?
这个念头一出,舟向月就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一声摩擦声。
很轻微,就像是呼吸的气流穿过门缝时发出的声音。
阿难一个哆嗦,从门边退开了两步。
不过,舟向月想,那个人显然不是盲人。
天已经黑了,阿难又不点灯,他肯定看不见屋里的情景。
阿难重新走到削篾条的地方,拿起了劈竹子的篾刀。
篾刀和她的小臂差不多长,刀背也有点钝。
但这可能是阿难现在能拿到的唯一的武器。
阿难拿着刀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子角落里,坐了下去。
舟向月回想起来,他之前似乎是看到过这个墙角铺了几层垫子。算不上床,但可以对付着睡一晚。
阿难盖上被子,背对着墙壁蜷缩起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篾刀。
她的心跳一直很急促。
夜里很安静,外面偶尔有一两声犬吠和人的呵斥声,被惊飞的鸟扑棱翅膀穿过树丛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随后,舟向月听到了沙沙的细微声响。
像是纸张摩擦的声音——是那些纸人在动吗?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咫尺之遥的地方。
阿难却好像并不害怕这种声音,她伸出手摸了摸,摸到一只纸做的手。
那种触感就是纸,没有体温,让舟向月一瞬间有点头皮发麻。
可阿难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好像放心了。
她收回手,握着那把篾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舟向月隐隐约约听到了小孩的笑声。
“咯咯咯……”
很近,近到就像在他耳边笑。
后脑似乎被人吹了一口气,凉飕飕的。
“咯咯咯咯……”
“门外有人……”
“你家里有人呀……”
舟向月心想,又出现了,看不见的提醒侠——它们好像是鬼,但之前连洛平安也看不到他们。
这还真是在提醒她呢。
阿难醒了,但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也没有睁眼。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但总体还算平稳,至少比发现家里进了个人时要平稳很多。
看起来,阿难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半夜小孩说笑声这种诡异的闹鬼现象。
原来这种鬼不仅在幻境里出没,它们在真实的梅面陇里也存在,梅面陇的人们可能都见过。
那些小孩子的笑声和说话声只持续了几分钟,就再度消失了。
阿难依然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听黑暗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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