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难一刻也没有耽搁,她压抑着紧张和恐惧迅速收拾了一个小包,然后从屋子里摸出来。
到处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她不敢再留在屋子里,往外走的途中还差点被姑姑的尸体绊倒。
没想到刚一打开门,一只手猛地捂住她的嘴,将她险些脱口而出的一声惊叫挡了回去。
“别怕,”一个年轻温润的男声压低声音道,“别出声,我带你走。”
阿难心头一惊。
她立刻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冯二死后来敲过她的门。
他当时说自己是县里巡捕,问她有没有见到过什么异样……可这个熟悉的气息,分明属于那个在她家里躲了好几天的人!
阿难立刻明白过来,之前他那个身份肯定是假扮的。
他来敲她的门,大概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他杀人。
但他随即发现她是个看不见的盲人,然后就顺势决定藏在她家里躲避追杀。
阿难心里猛然涌起一股后怕感。
如果不是这几天她的谨慎小心,他是不是早就已经杀她灭口了?
无数思绪在电光石火间掠过阿难的脑海,而她压抑着脸上的表情,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人在她面前蹲下来,“我背你。”
叮当一声,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如银铃的声响。
阿难猛地一愣。
那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把东西捡了起来。
此时,旁观的舟向月耳边响起了阿难回忆里的对话声。
一个温柔的女声说:“这把梅花长命锁有一对,阿难有一把,哥哥也有一把,是娘给你们求的,会保佑你们一生平平安安。”
哦,舟向月想起来了,他见过阿难的长命锁。是在幻境里时洛平安给他的。
他记得银色的长命锁上镂空雕刻着精致的梅花,底下坠的银铃也很是特别,里面放的是红豆粒。
“阿难有一朵梅花胎记,哥哥身上也有一朵一模一样的哦,都在右肩上。”
“你哥哥可有出息了,在一个特别厉害的地方学习,是叫……哦对,是叫翠微山。他们学的和爹娘这种纸人的小把戏可不一样,厉害多了。等将来哥哥回来了,让他教我们阿难!有他在,肯定没有人敢欺负阿难!”
翠微山?
舟向月心想,原来阿难的哥哥竟然和他是同门。也不知道是哪位。
“娘专门把挂铃里面的铃珠换成了红豆,是不是听起来和一般的铃铛不一样,特别好听?”
叮铃铃。
在小女孩咯咯的笑声中,清脆空灵的铃声响起。
舟向月立刻发现这铃声十分耳熟——对了,和刚才那人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发出的铃声一模一样!
他恍然大悟。
所以,那人应该是带着一个和阿难一样的长命锁。
难道他就是阿难的哥哥?!
真会这么巧吗……
就在这时,阿难伸手抱住那人的脖子,让他背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自然,但舟向月立刻意识到她在借此掩饰自己触摸他后肩的动作,因为他自己也想这么做。
阿难后肩上的确有一朵梅花胎记,是红色凸起的。
虽然她看不见,但那种胎记只要一摸就能摸出来。
舟向月和阿难的注意力此时都集中在了指尖上,装作不经意地触碰到那人的后肩。
指尖触到的皮肤微凉,紧绷的肌肉线条十分流畅。明明他已经与那两个来杀他的人周旋了许久,身上却像一块冷玉一样,没有什么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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