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那他耗费一些时间其实还是可以解开逃出去的。
但现在,显然没有这个时间了。
阵法显形后,几乎是转眼之间,就有人影出现在了阵法外围。
“是你!”
任不悔一见他就暴跳如雷,“竟然是你!郁归尘真是疯了。”
舟向月微微睁大眼睛,一脸茫然:“什么是我?这是哪里……”
紧随他之后,更多的人影一个个出现在阵法外围的阵眼位置上。
付一笑、乔青云、祝雪拥,然后是闻丑和鱼富贵。
鱼富贵脸上还有个衣服褶皱的红印子,睡眼惺忪地抱怨:“大半夜出这么危险的紧急任务……我要加钱……”
舟向月不明所以地左顾右盼,最后看向付一笑:“……付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郁归尘的身影在这时出现了。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眸中的暗金色燃烧如火焰。
看到他的那一刻,舟向月忽然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该来的终究要来。
郁归尘来到这里,那他今天就不可能逃出去了。
这时,舟向月忽然想起,他才答应了楚千酩明年还要一起去放灯许愿。
随口答应的时候没有多想,但不知为什么,他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却突然想起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能是因为,再也不能了吧。
“舟倾?”
付一笑难以置信地盯着舟向月:“怎么会是你……”
只有邪神或他最核心的信徒,才会想要重启这里未完成的长生祭。
他们耗费数十年时间在葬神冢布下阵法,为的就是在邪神出现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困住他,让所有人有时间赶到。
他永远忘不了这个地方。
一千年前,他就是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和师弟相继死去。
他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血月落下猩红光芒,万里山川的葱茏草木在一夜间尽皆枯死。
但在一片片枯败的枝头,所有的花一夕间全开了,绯色蔓延成血海。
天降异象,有人成神。
这一切,玄学界意识到的太晚。
几年间,邪神的信仰已不知不觉在人间那些最阴暗逼仄的角落里滋长。
凡有他的身影出现的地方,必定有灾殃。
越是天灾人祸的黑暗之中,绝望的人们越是会向神祈求那一点光亮。
那时,翠微山的众人终于回想起舟向月从小到大的种种异象。
他来路不明,却天赋异禀,他的预知精准近妖。
他谎话连篇,有小偷小摸的习惯,心思常不放在正路上,早就被罚了无数次依然屡教不改。
他常常独自下山,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后来证实,这些时间线和狐面邪神大多都可以吻合。
在每个人的眼里,他的形象似乎都有一点微妙的不同,刚刚好在他们喜爱和容忍的范围内,精准地把握着他们的喜好。
无数人的印象拼凑出一个千变万化的模糊身影,没有人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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