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向月饶有兴趣地看了他片刻,勾起一个微笑:“尘寄雪,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罪大恶极的邪祟,而你是惩恶扬善的好人,所以你和我一点也不像?”
尘寄雪挑起眉:“我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完美无瑕的好人,但起码在大是大非上向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没做过愧对良心的事情。”
“这样啊。”
舟向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你可真会自欺欺人。”
尘寄雪轻蔑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了,就只会这样胡搅蛮缠了?说真的,当邪神当到你这个份上,也真是够失败的……”
舟向月忽然打断他的话:“我看到你身上缠了很浓的煞哦。”
尘寄雪皱了皱眉。
枉死之人的魇如果与另一个人有因果,就会化作煞缠在那个人身上。
“你身上翻滚的煞里,有很多很多张脸,都是青紫的,都贴在你面前张开嘴在尖叫,恨不得活生生地撕下你的血肉来……太多了,得有成百上千了,只是你自己看不到。你印堂发黑,早晚会被他们害死。”
尘寄雪:“……我看不到,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什么就是什么。”
舟向月笑起来:“巧了,我刚好有一段受害者的记忆。太痛苦了,痛苦得神都不忍心看。”
他微笑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声音也温柔得惑人:“你还记得被你杀死的鲛人吗?你想看看它的下场吗?”
尘寄雪一愣。
鲛人?他怎么知道?
……毕竟是神,他知道也正常。
可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那鲛人骗人生祭,早已成为为害一方的渊祟,他把他抓上岸不应该吗?再说也不是他杀的……
看到他迟疑,舟向月笑意扩大:“怎么,你是心虚不敢看了?”
尘寄雪冷笑:“看啊,我问心无愧,有什么不敢看的?”
他话音刚落,眼前的视线就陡然变幻。
无数银白鱼鳞在满地血污里闪闪发光,鼻尖传来刺鼻的血腥味。
无法忍受的剧痛直刺骨髓,他张嘴想要惨叫却发不出声,脱水的干渴喉咙里满是血气。
闪闪发光的珍珠染了血,金光灿烂的嫁衣浸了水,铺天盖地的洪水袭来,冲垮了河岸边白色的河神庙。
尘寄雪猛然惊醒,心脏剧烈跳动,背后满是冷汗。
舟向月含笑注视着他,看见自己的指尖延伸出去一条闪烁着幽光的血红丝线,缓缓缠上了尘寄雪的手腕。
尘寄雪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盯住舟向月:“怎么会……”
舟向月微笑道:“郁燃准备去叶枯乡了吧。我猜,那是因为他在你带回来的夜明珠上发现了邪神的气息。”
“不过,等他到那里的时候,只会发现被洪水冲垮的一切,和无处不在的邪神痕迹——而你之前告诉他,那里的事情和邪神无关。”
尘寄雪顿时一个激灵。
又一条血色丝线缠上了他的另一只手腕。
“我不是故意的……”他冷汗涔涔,“我真的不知道真相是这样……”
他不知道,他的手上沾了无辜之人的血。
尘寄雪一把松开舟向月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舟向月一句话钉死在原地:“你跑吧,我会告诉郁燃的。”
尘寄雪猛然攥紧了拳。
他微微颤抖,转身盯着舟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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