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愁重重摔在地上。
不知道不夜洲主人摔到哪里去了,他们撬开邪神的屏障已经耗尽了一切力量,现在反噬加倍,不知愁好像整个人都着了火,痛得他想贴地翻滚,却没有丝毫力气。
滴嗒。
有鲜血滴落在他耳边的地上,他费劲地一睁眼,在晕眩的视野里看到一个戴着白无常面具的少年蹲在面前俯视着他,手中的匕首还在往下滴着血。
这个人的身影好像很眼熟……
少年伸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啊……
沈妄生。
不知愁瞳孔微微放大。
他的喉咙已经被诅咒侵蚀得不成样子,嘶哑地低声道:“你也在这里……”
“没想到吧?”
沈妄生低头看着他,露出一个冷笑,“看到你也不得好死,我真是高兴死了。”
不知愁:“……”
他闭嘴了。
他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他现在也快死了,沈妄生要折磨他都来不及,而且他很怀疑他根本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让他比现在更痛苦。
沈妄生冷冷地盯着他,手中刀光一闪,干净利落地切开了他的喉咙。
血沫从不知愁喉间的伤口涌出,随即散落成血红花雨,乘风飘起。
不知愁缓慢地眨眨眼,对沈妄生嘴唇翕动:“谢谢你。”
一阵风过,他也碎成了无数花瓣。
沈妄生抬起头,看着仇人所化的花瓣飘散到空中。
嘴边有一丝灼热的痛意,他用手指关节一揩,手上便沾了一抹鲜血,随即变成一片猩红花瓣,被风吹起。
沈妄生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他循着那片飞起的花瓣抬头看去,看到空中飘浮着数不清的猩红花瓣,汇成翻涌的血海。
他看到了那个红衣的神明,他曾经入过他的梦。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见神明垂眼往这边瞥了一眼,与他对视。
那个瞬间,沈妄生挑衅地笑了起来。
他不是神明,不知站在神坛上的神明看他们这些蝼蚁,会是什么感觉。
但他一闭眼,就能想象到神明透过那些飘飞的花瓣,看见一张张流着血泪仰头看向自己的脸。
神明一向只站在高高在上的神坛之上俯视众生。
可众生用尸山血海铺成路,踏着无数冤魂的嚎哭来到神明面前,要向天讨个公道。
沈妄生远远地看见那个穿过血海走向神明的黑衣身影,缓缓闭上眼睛。
视野里最后的景象就是无数纷飞的血红花瓣,凄美而奇诡。
他自己也变成了血红花瓣,向上飘散、飘散……最终消失在不可知的尽头。
没关系,他不必亲手弑神。
他可以做那铺路的砖、搭桥的石,他愿意在黎明到来前以最悲惨的方式死去。
因为他知道,神的死期已至。
……
郁归尘再次追到那个红衣身影时,如同红色浓云的祭阵几乎已经充斥了脚下的整片区域,隔着血海翻涌的厚重符咒,几乎已经听不见什么活人的声响。
他一步步走过纷飞的花瓣和烧尽的灰烬,看到那个人的猩红衣摆像是火焰一样在风中猎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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