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竟然在十六岁的时候就用了这种时间静止的禁术,”舟向月对郁归尘笑了笑,“我看你也不是很想活了。”
“今天这个样子,看来你们是非弑神不可。”
“我逃不掉了,但也不是不能拉你们所有人陪葬。”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赌一局吧。”
郁归尘的目光扫过光芒闪烁的棋盘,又抬眼看舟向月。
“你应该已经知道天地人棋局的规则了吧?还是赌那个最简单的一招定胜负,天克地,地克人,人克天。”
舟向月微笑注视着他,眸中仿佛升起一轮血月,“赌上生死。”
“你不是很爱我吗?但我看你更爱这个世界和你自己。又要阻止我干坏事,又不舍得杀我,还想占有我——然后你就把我关了一百年。”
舟向月注视着郁归尘,“你知道那一百年对我来说是什么生不如死的感觉吗?我宁愿你杀了我。”
郁归尘看起来好像快要碎掉了,仿佛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变成带血的利刃,活生生地剜开他的心脏。
他喉结缓慢滚动,嗓音嘶哑:“对不起……”
“一千年前你不愿意选,”舟向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你总得在我和别人之间选一个。我已经很仁慈了,不用你亲自动手杀我。无论最后什么结果,我愿赌服输,你……嗯,你也不服不行。”
郁归尘整个人几乎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舟向月将他颤抖的神情纳入眼底,忽然笑出声,“哈哈哈,怕不怕?怕我拿其他所有人的命威胁你,逼你杀我?”
郁归尘眼睛通红,他往前走了一步,“舟向月……”
“我不为难你,”舟向月打断他,“就要你证明一下你对我的爱。”
他伸手拨弄一下棋盒里晶莹剔透的棋子,叹了口气,“我实话说吧,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一开始其实也不想这样的。但是神有神的使命,我不能改变命运,我得去实现命运,不然就不配做神了。”
“神的道德和人的是不一样的。就像你种一棵花,需要浇水除草——换成凡人,你可能是被神呵护的花,也可能是神手下那棵被除掉的杂草,还可能是被浇水淹死的虫子。”
“现在杂草和虫子都反抗到我面前来,说不准我浇水了,可我还得种花,我该怎么办呢?”
舟向月垂眼看向面前的棋盘,沉默片刻。
随后,他轻声道:“耳朵,我很累了。反正所有人都要杀我了,我对让他们陪葬其实没有什么太大兴趣。”
他对郁归尘眨眨眼,“我只对你有兴趣。”
“这样,我们赌一局,这是我的规则——如果两个人出了同一个棋子,那就一起死。”
“你要是真的不怕死……”
舟向月抬起眼,定定地看向郁归尘,“陪我一起死,这一切就结束了。”
郁归尘望着他。
舟向月的眼睛很黑,很沉静,映出了他身后绝望的人群、四溅的鲜血、飘飞的花瓣。
这世间的一切生离死别和愤怒绝望都消弭于无声处,落在这一双平静无波的眼里,仅仅化作一抹血色的涟漪。
郁归尘看了他很久,最终低低道:“好。”
舟向月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这样,不如我们都出‘地’吧!谁叫我这么爱你呢。”
不夜洲之心闪烁着冰冷的晶光,他从棋盒里拿出一枚棋子,对着光看了看。
晶莹剔透的棋子上有一个血红的“地”字,随着在手指间的翻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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