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向月原本掐在脖子上的手颤抖着松开,本能地想要抱住头。
还没移开,却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圆的,坚硬的,有一些凹凸起伏和纹路,是温热的……
是郁燃送给他的铃铛。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下意识猛然攥紧了那枚铃铛,尽力将它塞回衣服里面。
别露出来……千万别露出来……别被他看到,他会认出来这是什么……
郁燃不在这里。他跟这里没有关系!
舟向月仿佛濒死一样急喘了一口气,伸手抓住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的脚,一开口嗓音嘶哑得仿佛被粗粝砂石擦过:“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你对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帮我救活他们……”
白衣少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缥缈得像是隔了一层雾:“白晏安和任不悔是吧?没问题啊。可你还没说服我为什么要选你呢。要是你一开始就答应就好了——但现在,我看了一圈,真觉得他们都是比你更好的选择哎。”
“你选他们,他们一定不会屈服的……”
舟向月一边艰难地说话,一边用发着抖的手把自己撑起来,跪坐在地上,“他们会自杀……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本来并不想那样,他们是为了众生牺牲的。你不会把他们变成嬴止渊,只会把他们变成英雄……”
“哦?”
白衣少年挑起舟向月的下巴:“那你会屈服吗?”
舟向月顺着他的动作抬起头,几乎是一看到他的脸就下意识地一抖:“……我会。”
白衣少年仿佛怜惜一样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嗓音却慵懒而冰冷:“那岂不是什么意思都没有。”
舟向月艰难地咽了一口哽在喉中的血,低低道:“你就是想折磨我,让我痛苦……但光折磨我的痛苦太少了,不是吗。”
白衣少年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那你能给我什么呢?”
“……他们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
白衣少年恍然大悟,“但我知道。”
舟向月一边喘气,一边嘶哑道,“我会在他们最意想不到、最不能接受的时候,让他们知道……他们会悲痛欲绝。”
“人们想要看到残忍的野兽最终被驯养得温顺善良的故事,相信一颗坏种会在长年累月的浇灌和栽培之后被好人感化,最后哪怕在最极端的情况下,也依然选择做一个好人……”
他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地滚落,“这种时候,告诉他们野兽终究是野兽,坏种终究是坏种……才会打碎他们一直以来的信念和希望。”
“嗯,不错,我满意了。”
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希望你好好表现。”
一缕轻风拂过,时间之外凝固的坚冰都化开了。
就在他面前,白晏安脖子上的致命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重新缝合,变成光滑如初的皮肤。
任不悔原本已渐渐冰凉的身体重新变得温热起来,胸膛微微起伏。
半坠不坠的血珠从指尖滴下,墙边滚落到一半的墙灰簌簌落地,头顶凝固的千万雨丝穿过坍塌的屋顶兜头浇下,哗啦啦的雨水冲洗掉地上的血污。
……刚才的一切,都发生在静止的一瞬间。
此刻,他的手心里落入了一支笔,冰凉如剑。
舟向月跪坐在满地枯黑藤蔓之中怔怔抬眼。
他的视线被雨水打湿,模糊地看见铅灰色的天幕下一条光秃秃的枯枝从屋顶的破洞探进来,垂落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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