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过少年发梢的花瓣随风而起,飘得越来越高,最终消失在逝去的灿烂春光中。
白晏安慢慢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舟向月”微微眯起眼盯着他,眼神有些探究:“你知道什么了?”
白晏安平静道:“我知道他要做一件事。那件事非常重要……足以让他决定杀死我。”
他停顿片刻,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对自己说,“为了做到那件事,他需要杀死我。”
他想,那件事应该和他成神有关。
他成神了,说明他大概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他一定走过了不为人知的、艰难而漫长的路。
可到要杀他的这一步,他挣扎这么久,最后却还是下不了手。
他最终还是想放弃。
他想放弃,又无法面对放弃的后果,只能绝望地以死逃避这一切。
白晏安在心底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
面对太难的事情,他还是会退缩。
可那个孩子明明一直有着野草一样顽强蓬勃的生命力,他始终拼尽全力地想活下去。
那一刻能将他压垮到宁愿放弃生命的痛苦,该是一种多么沉重的折磨。
让他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的,又该是一条多么艰难的道路。
……都到这一步了。他不能让他半途而废。
“舟向月”定定地看了白晏安片刻,噗嗤笑了:“不愧是能养出邪神的师父。”
“他具体是怎么想的,我其实也并不清楚,但大概能猜到,”他微笑道,“我来告诉师父。”
“他其实已经准备死了——不过确实不是现在,而是准备被郁燃杀死。”
白晏安脸色微变。
红衣少年继续说:“他会死去九百年,然后在九百年后重生。”
“到那时,他想杀死我。”
“舟向月”的笑意越发深沉,“不仅如此,他还想彻底毁掉我——师父应该猜到了吧,之前嬴止渊手中的那把刀,背后真正的力量不死灵,现在变成了我。”
他忽然冷笑一声,“当然了,这一切不过是最理想的结果。”
“随着时间推移,他会慢慢变成我的。不死灵已经见过很多很多任宿主,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在那种唯我独尊的力量和天长日久的诅咒侵蚀下保持自我。”
“他其实知道这一点,因为他见过嬴止渊的变化。他只是别无选择,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白晏安沉默了很久,风吹动他混了几缕银丝的发梢。
他抬头看进“舟向月”的眼睛:“之前很多事情,都是你占据他的身体去做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你动手杀我,应该和他动手是一样的吧。”
“舟向月”听懂了他的意思,有点惊讶:“你居然会相信我?”
白晏安平静道:“我只是相信他。”
“哦?”
“舟向月”耐人寻味地笑起来,“没有人相信他,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他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要是最后还是失败,那他也没有办法。”
白晏安:“他师父相信他。”
“舟向月”微微一顿,像是有话被噎了回去。
“……你真的敢赌?”
他的神情里透出愈发不可思议的惊叹,“赌他不会在无所顾忌的力量和杀戮中失去那点本来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善良,赌他能坚持到最后还不忘记最初的本心——”
“你真的能把你的命赌在这么渺小的一点人性上?你明明知道人性从来都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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