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将所有的头饰都卸了,三两下头发就乱糟糟的。偏生脸是干净的,莹白的一点,看着都软软嫩嫩的。
指尖动了动,他倾身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等我回来就好。”
虞念清反应过来,他是要去做什么事,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其实有很多的话要说,比方说能不能不去参与皇子间的争斗,又比方说能不能在后面指挥不冲锋陷阵。
但是她又无比地明白。
有些人天生就被赋予了某种责任,走到这一步,往后退便是万丈深渊。
她便没再说了,慢慢捻着被子边缘的花纹,仰头笑了出来,“好,我等你回来。”
外面已经有侍卫在催促了。
梁知舟仍旧没有动弹,定定地瞧着她。
最后还是她有些受不了了,推着他出门,“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包栗子糕,我等着呢。”
将梁知舟送出去之后,她起来洗漱。
盈月过来说,梁知舟让人将柳条儿带走了,带去哪也没有多说。
但大抵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个消息在她耳中过了一遍,她就不再去多想,也着手开始准备东西。京城若是遭遇叛乱,食物是最紧缺的。镇国公府上上下下不少人,光是他们院子都有三十多个人。
她安排盈月和阿满负责采买,还要添置一些常见的药物。
因为安排的是一个府上的用量,杨氏和楚清清的最后也知道了。
杨氏捏着嗓子说,“你这有多阔绰,瞧瞧都买了多少东西,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用不上就算了,毕竟现在管着府中的中馈,手上富裕之后,有钱就喜欢撒出去。”虞念清说了这么一句。
“你!”杨氏只说了这一句,而后突然笑了。
她这一两年苍老了不少,笑起来时眼角和唇边的纹路很深。看起来莫名有点儿诡异。
阿满下意识上前,将夫人挡在后面。
若是平日,杨氏说不定就要麻了出来,谁知道她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头上的金簪乱颤,“我不同你计较!”
说完之后,转过身就直接走了。
这是杨氏的作风吗?显然不是。
虞念清眼皮子直跳,心里开始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果然,夜里突然响起了嘈杂声,盈月过来敲窗户,声音染着急切,“夫人,太子带着一众兵将入了城,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这么快?
她心中惊讶,穿好衣裳后往外面走。他们住的院子离正门有挺长一段距离,能看见宫里那个方向一片火光,能听见外面士兵厮杀的嘈杂声。
这阵势真是不小,她压下慌乱才发现偌大的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
年纪大些的经历过多年前的政变,还淡定些,坐在椅子上假眠。而济光年后出生的年轻一辈,哪里遇上过这些事,一颗心都提得老高,生怕叛军下一刻就冲进院子里。
梁六站在虞念清身后,扶了她一把,“世子爷已经安排好人了,府中很安全。”
她心下安定,让盈月去煮些甜汤,给众人都分上一点。
就在她数着时间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时,侍卫放了一个满脸是血的下人进来。
下人是虞平生身边的随从,唤作文竹。
“姑娘!”文竹凄厉地叫了一声,“邦邦”往地上磕了两个响头,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府上被叛军包围起来了,他们说要活捉了老爷,替逆太子作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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