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棺材盖上了棺材盖,一丝光线都照不进来。
格子言手指摸到灯管的开关,没按下去,怕匡放跳起来揍人。
他摸黑摸到了匡放的床边,沿着被子的轮廓往上摸,摸到对方搭在被子上面的手时,格子言瑟缩了下。
确定没醒后,格子言推了推眼镜,继续往上。
终于摸到了匡放的脸,格子言在床边蹲下来,不轻不重拍了拍匡放的脸,“匡放,我们该去学校了。”
“晚上艺术节。”
上午是假期,六点的大礼堂就要开始入场,中间这几个小时给学生用来做准备工作,现在都已经是午后,怎么着也得起了。
格子言又拍了拍,“把你白衬衫借给我一件。”
匡放还是没反应。
“我数三声,你没做声就算默认,我就自己去找。”
“3。”
“2。”
“1。”
格子言说一不二,按着床垫站了起来,开始往匡放房间衣柜的方向挪步。
匡放对穿搭不是很讲究,颜色上款式上,能穿就行,他的随性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匡晟散养的功劳。
可匡放的衣服数量并不少,并且衣帽间还挺大。
衣帽间里当然也安了照明灯,可与卧室之间的隔档是浅灰色的玻璃,一开灯,先不说卧室会不会被照亮,匡放肯定会被烦到——格子言并不敢保证匡放六亲不认的起床气会不会伤害自己,总之赵想成是替大家冲在前阵挨过拳脚的。
格子言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用五指捂住灯光,只借着指缝里漏出来的那点光线,扒开衣柜寻找。
打开衣柜的那一刹那,格子言心底里莫名的心虚。
怎么挺像偷窃……
但衬衫得熨过后才能穿,格子言忍受不了将皱巴巴的衣服穿在身上,匡放的衣服很有可能是皱巴巴的。
匡放也在他睡觉的时候造访过他家里的冰箱。
格子言变得坦然自若起来。
格子言挨着察看了几个柜子,没发现衬衫,倒是被几件胸前印花丑到爆炸的卫衣给丑得无语凝噎。
最后一个柜子,好几件白衬衫整整齐齐挂在铝管上。
没想到居然是挂着的。
只是尺码好像都挺大的,匡放是个宽肩,他并不壮,骨架生得跟秀场上的模特一样,哪怕是穿西装,也不会令人觉得他是小孩偷穿大人衣裳。
格子言踮着脚,一件件翻查衣领内的尺码,艰难地使用手机电筒那微弱的光线照上去,企图寻到一件自己能穿的。
他鼻尖上难得冒出汗粒,眼镜直往下滑。
卧室漆黑,只他身处的地方,一团光线久久不散。
床上被子被掀开,人坐了起来,格子言都还没有任何即将要觉察到的迹象。
直到匡放宽阔的肩自他身后出现,男生的影子将格子言的影子拢进怀中。
格子言这时才察觉,他清了清嗓子,转身,还是平日一派冷静淡定的表情,语气也没变,“晟叔给我开的门,我想找你借一件白衬衫,我叫过你了,但你睡得很熟,我还要提前去学校试音,赶时间,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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