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房内只余下一声不知是嘲讽谁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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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虫的药材已配了许多,前几日你不搁家,我多绣了几个香囊。其余也已装成了香包,千万每日都记得带。”
晴雯一边给贾环换衣裳一边念叨,“常用的铺被单子也都给收拾齐备了,免得在船上睡不惯。”
“书匣子里放了常看的书,还有你上次拿回来没看完的手稿。”
她蓦地又笑了下道,“宝二爷一早让人送了好些不常见的话本子杂记来,让我悄悄的给你,说在船上的时候看了解闷。”
贾环嗯了一声,“我走了以后,你们若是待着无趣,就回母亲那里,每日叫几个小丫头来洒扫便是。”
云翘让人拿热水来给他洗脸,闻言道,“我的爷,您还操心我们呢,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总让人不放心。”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又不是去办差的,不过沿路游玩,能有什么事儿。”
他洗过脸便坐在榻上喝茶,“又是夏日里,少病。”
这说得倒是,贾环最让人挂心的就是身子,但他夏日里一向好吃好睡,几乎不会生病。
香扇才在一楼让人收拾药材箱子,“如今王太医改了药方,一日只用两服,但嘱咐说药千万要记得连着吃。若是哪顿忘了不吃,药效可就不够好了。”
他歪靠在软枕上,拿书盖住了脸,“姐姐们,这些话已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我都记下了,你们就放心罢。”
再说了,只要有薛玄在,他一向是不用费心记事的。
瞧他这个样子,几人笑了笑也就没有继续唠叨,但收拾添减东西的手还是没停下过。
知道这都是她们的心意,晚间贾环便做主让拿钱到小厨房去做了一桌好筵席来,又命钱槐送来一坛杏花酒,与晴雯云翘几个喝了一顿。
次日,他先过荣国府去给贾母请安。
荣庆堂内,王夫人与邢夫人都在,还有黛玉宝玉等姊妹,约好了似的。
贾母拉着贾环的手坐在榻上,摸了摸他的脸颊,不免叹气,“这一去,好几月不在家中,远远的在外头。咱们瞧不着看不见的,千万知道自己珍重才是。”
贾环的年纪比宝玉还小,贾母总归是不放心的。
只是薛玄说他幼时因病桎梏了那些年,如今大了总要带他到处走走看看,以弥补幼年虚度的时光。
将心比心,她也觉得不忍心得很,便答应了。
“老祖宗放心,我一定将自己平平安安的带回来给您。”贾环撒娇卖乖了好一会儿,才将贾母哄得高兴,还直说他学淘气了。
因着薛玄即将离家,薛蟠不日也要往关东去巡视铺子,贾母便叫薛姨妈与宝钗仍旧过府中来居住,左右蘅芜苑也一直让人看管打扫着。
因此,薛玄并未在码头等着贾环,一早送母亲和妹妹来荣国府,也正好接他。
宝玉黛玉几个各自送了念想之物与贾环,探春送的是自己做的一双玉色落花锦云鞋。
与众姊妹道别后,他又去见了贾赦,听了许多嘱咐。
凤姐如今怀胎已有四月,只是近来害喜有些厉害,所以并未出门。
因有好些日子没见凤姐了,如今将要离家,便到她院中道别,“等我回来,侄儿也出世了,到时候给他带见面礼。”
这番话惹得凤姐捂唇直笑,“平儿,昨个叫你找的东西放在哪里了?还不给他带去。”
“来了。”平儿捧出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放了一块鎏金彩铜镶宝石的金表,“船上不比家里,奶奶说带着这个,小小巧巧的,也好看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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