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寻找他们的救援,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群官员大多都是没受过什么苦的,何况是遇上这样可怖的天灾,就连哭出声的也大有人在。
薛玄身边有个年轻的白面文生正在照顾着,但因为缺少医药,所以伤势总不见好转,现下还是发热。
“哥哥……”薛蟠忙让大夫先给众人医治,“趁着雨停了,赶紧下山。”
薛玄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广元府知府的宅中,“咳……咳咳。”
一碗温茶递到唇边,他喝下才觉得好受一些,“今日是什么时候了?”
“九月初三了,陛下才收到信就派遣了一千精卫来广元,好在哥哥没事。”
妈和妹妹都还不知道,倘若哥哥真的出事,他都不知回去如何面对亲人,还有环儿……
门被推开,那位姓杨的白面文生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轻声道,“侯爷,药好了。”
薛蟠伸手接了过来,“你也去歇着罢。”
“能照顾侯爷是属下的荣幸,属下不累。”
杨陵本只是鸿胪寺一八品主簿,平日里哪有能接近永宁侯的机会,便是此次同行出使南域,他也和侯爷说不上什么话。
却不想回京途中遭遇天险,队中官员老的老伤的伤,偏只有他没事,才能得此契机照顾病重的侯爷,这何尝不是一种机缘。
永宁侯清贵端方,威严俊美,他早已有心自荐,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若是能搭上这条大船,往后的前程……
不想这位薛二爷不知趣,接过药就让他出去了,“哥哥有我照顾就行了,这位大人请回吧。”
杨陵朝着半靠在榻上的男人投去一个含情不舍的眼神,却发现薛玄连看也没往这边看一眼,最终只得悻悻离去了。
薛蟠奇怪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将药端了过去,“哥哥。”
“环儿的岁试早已放榜了罢?”可惜,他到底还是没有赶上,不能亲自去为贾环庆贺。
说到这,薛蟠心里陡然一惊,语气也不免慌起来,“环、环儿……他、他岁试很好,得了同场第一呢。”
薛玄垂着的眼眸微抬,“这么好的名次,你结巴什么?”
“名次是好,但是环儿病了,那日他得知了你出事的消息还、还呕血了……”
他说完也不敢抬头看,又连忙道,“哥哥放心,我已经传信回去了,百里加急,不过明日就能到京城。”
“咳咳——”薛玄捂着胸口,只觉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阵花黑,“什么时候你能知事,也该到我合眼入棺的时候了。”
薛蟠急得抓耳挠头,又赶紧给他拍背,“哥哥不让环儿先知道,等回去他也是要生气的。”
这话说得倒也是……
他只得将随身的万参丹含了一丸,“去备马,即刻回京。”
“哥哥!你的体热才退了些,怎么能连夜动身赶路呢!”薛蟠难得自省,觉得自己说话是不是真的很不合时宜。
薛玄掀开被子起身穿衣,见他还呆着,抬腿就踹了一脚,“还不快去?”
“哦哦,我就去,夜里风凉,哥哥穿件大毛的斗篷才好。”
芦枝还在养病,薛玄便只带了侧生和薛蟠,三人在夜色中没有惊动谁,只留了封信就策马往运河码头而去。
次日一早杨陵穿戴整齐到了薛玄房外,却见门窗大开,只有两个婆子在打理屋舍。
“侯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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