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让每个人上来撕撕看,让他们抠她紫黑色的腐肉!你猜后来怎么着?她一夜间就红了!在她还是全职妈妈的时候她是个才女,是很想写点文学的。”
“什么是文学?”副主编又推了下眼镜,说:“你告诉我,什么是文学?”
张宇文:“实话说我没想这么多,我只是觉得有故事想写……”
“文学?我看她稿子的时候这么问,哪里还有文学?”副主编就像没听见张宇文的话般:“现在你在哪里能看到文学?文学早就死了!文学从圣坛上被拉下来反复作践、!作者也好读者也罢,每个人都出了一分力,我看文学自己还很喜欢呢! 就这样逼奸慢慢地变成了和奸,生出了一大堆丑陋不堪三头六臂的怪物,这些怪物精心打扮后张牙舞爪,四处出击攫取猎物,人们猎奇地照顾它们的生意,这些、这些…… 还有这些…… 你看书架上,我们出版的图书,就是这群怪物!它们正在吞噬着人类的灵魂!每个人都出卖自己的灵魂作为交换,从怪物这里获取欲望的满足,愉悦,是啊,为了愉悦而读书!这本来就是一个笑话,居然成为了普世的真理?就像和魔鬼的交易,允许它们在自己的思想里拉屎,以换取刹那的精神的欢愉! 万一你喜欢上其中的某一本就更可怕了,试想想某个魔鬼将终身盘踞在你的灵魂里,指导着你的一生!”
“真正记录生活的,讲述人本身的,讨论意义的…… 或是无人问津,或是被强奸文学的人作出道德审查,勒令它们不许生出来,憋回子宫里去……”
张宇文:“……”
“…… 啊,你看这些书,你看,你知道我们一年毙掉了多少稿子吗?因为道德审查?群体的道德审查里只要你是少数,就是不被允许的,这个不喜欢那个不顺眼,让它们在世界上消失吧!反而,只要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就被允许了!犯法的恋童反而被允许,把它包装成哥哥妹妹关系,未成年小萝莉反而没问题?作者笑而不语,读者心照不宣,简直是恶心到了极致! 性癖,到处都是性癖,注意了!他们强调着性癖也是有高贵与低贱之分,就像LGBT群体里也会互相歧视一般,明明大家已经是被大众歧视的对象了,团体内还要再彼此攻讦一番。 他们展示着自己的性癖把这性癖强行分作三六九等,什么『磁性的声音』『宽阔的肩膀』,这些自然是矜持又上等的性癖,而被淋尿则是最低贱的性癖;聚会上说『我喜欢黑丝』无伤大雅,但某君一旦说『我喜欢被淋尿』……”
张宇文:“有人吗?你们副主编疯了!”
张宇文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正常人大抵是相似的,疯子则各有各的疯法,疯得千奇百怪,疯得琳琅满目…… 他起身朝办公室外喊,同时想安抚下这位副主编,不知道他今天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并考虑给他介绍个精神科医生。
“不用喊了。”副主编语重心长地说:“你觉得我有病?是不是?我告诉你,张先生,外面不会有人,我们出版社已经倒闭了!明天过后就要关门,破产了!你的书稿挺好,我愿意把它看完,但也仅限于我个人愿意看完……”
张宇文愣住了。
“…… 就这样吧。”副主编说:“去写一点能畅销的小说,去同流合污吧!这是临别前给你的一点忠告,不要再自说自话,我们都在自说自话,你觉得我是疯子,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只是我疯在我的话里,你疯在你的书里……”
张宇文看看外头,已经有更多的责编与校对们收拾了东西,抱着纸箱离开。
“怎…… 怎么会?”张宇文说:“你们这就倒闭了?”
“对。”副主编仿佛恢复了正常,说:“经营不善,资金链断裂,应收账款尚未收齐。 没有人给我们投资了,作为一家图书公司,倒闭不是很正常的吗?”
张宇文:“可是…… 你们已经开了四十年啊!我小时候外公还带我去过你们家的书店……”
“那家书店也早就倒了。”副主编说:“现在还有几个人看小说?四十年,四十年很了不起吗?多少王朝国祚数百年,时间一到还不是死得干干净净?你一个写故事的人,怎么会关注这种小事?也对,所以你看吧,你的文章过不了稿。”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