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床头靠着,再加上刚醒来的冷汗,一面狼狈地喘,一面无奈地说,“这下好了,得去洗个澡。”
“又做噩梦啦。”
方唐没有回答,开了床边的台灯,看了眼睡在旁边的人,叹口气,“你怎么又爬我床上来了。”
那人眨了眨眼,浅色的瞳孔被灯光照得清透,莫名深情,“我想你了,我是你的。”
“……又和男朋友吵架了,是吗。”
那人听罢,深情地翻了个白眼,“没意思。”
“安杰。”方唐拍他的头,“我说了很多次,边界感。不要每次不高兴就跑来钻我被窝行不行,你这样很像变态。”
“我不变态,我是意大利人。”
方唐被他充满骄傲又神经听似很有道理但又缺了点逻辑的一句话弄得想笑又拉不下脸笑,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好吧,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像刚刚那样带着姓氏叫我,很吓人。”安杰挠挠头,“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信息素的味道,甜呼呼的,尤其是被子里……”
方唐受不住,挡住他的脸,忍不住用中文说,“好了好了,可以了。”
安杰笑着跟学两句,“可以了可以了。”
“……我去洗个澡,你今天想在这睡?”
“嗯。我要在这睡。”安杰毫不客气地在床上横过来,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明天我早上也有图形美化,我们一起去。”
一想起今天一大早还有课,教授还是个巨凶的老院长,方唐动作都利索了起来,“也就能再睡两个小时。”
“方唐。”
“嗯?”
安杰埋在被子里,露出半边脸,闭着眼睛问他,“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
“……”
“我看你动来动去,一直很难受的样子。”
“我不记得了。”
“那你是想家了吗。”他睁开眼,“我在你旁边,感觉你很害怕,我听到你在喊谁的名字。你在喊谁的名字?”
安杰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方唐用冷淡的声音,说了一句不想家。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离开了。
看着方唐的背影,总感觉有些难过。
他们当了三年的同学,两年的室友,即便如今已经变成了很好的朋友,但他总感觉,对方唐,他还是一无所知,永远无法真的了解。
没有太多深刻的含义,就是字面上的不了解,这三年他从未见方唐回过自己的国家,好像也没有人来看过他,节假日向来都是自己一个人过,从未提起父母,从未提起别的朋友,从不谈恋爱,好像只知道学习和事业。
对,只知道学习和事业。
方唐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不仅是在学校,他还是个网络上有名的博主,全平台加起来的粉丝十分可观,懂这个的朋友都说这几个账号每个月能赚不少钱,更何况方唐还有个自己的品牌,虽然是在中国运营的,但据说生意和口碑都很不错,短短几年就运营到能开实体店的程度。
商业和艺术,他结合得很好,老师对他的要求很高,他自己对自己更是。
甚至到了一种,不太正常的地步。
每每说起来那些值得骄傲的成就,即便那只是恭维和客套,方唐都会立刻变得十分焦虑。
是一种明显的焦虑,他否认自己的一切,觉得不好,不够好,还是不够好——就好像在追一个遥远到几乎让人以为那不存在的目标。
一个尚未踏入社会的学生能有这样的成就,即便真的未达到某种要求,也不会焦虑成那样,几乎成了一种负担和心魔。
安杰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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