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眠仰头看了眼, 遥想段越征上学时也是十年以前了。这么一想真是奇妙, 他们上的是同一所大学, 同一个学院, 上过同一个老师的课程,也许老师十年间PPT都没有换过, 写过相同的大作业。他们差别那么多, 现在却走在一起, 彼此依偎, 相互治疗。
佟眠想了想,跟段越征说:“不仅这栋楼,还有前面的图书馆也是新修好的。然后我们操场也翻修过一遍。”
段越征来了兴趣,说:“我们在学校走走?很久没回来认真逛了,前几回过来,都匆匆忙忙。”
佟眠手心出了些汗。
在学校逛,就意味着,碰到同学的概率大大增加。他深呼吸,慢慢笑起来:“好。”
顺着学校里中央的主路慢慢往宿舍那一片走。路两侧种了很高的白桦,在冬季,树叶脱落殆尽,只剩高高的枝桠指着天上,哪怕这个季节都充满精气神。左手边是某个学院的系馆,大约三十年楼龄的赫鲁晓夫楼,渐渐亮起灯来。
再往前走一些,右手边就是综合体育馆和游泳馆,佟眠说:“从我们这一届开始学校就要求必须会游泳才能毕业啦。”
段越征问:“那你会游吗?”
佟眠说:“我选了游泳课,会游。”他偏头看段越征,问:“你会不会?”
段越征含蓄地说:“在校时我是游泳队的队员。”
“厉害。”佟眠词汇匮乏,半天只憋出一句苍白夸奖,有点好奇地问:“学长,你在学校时是怎样的?有没有很多人跟你表白?会不会特别受欢迎?”
段越征想起自己大学时光……
那真是惨不忍睹。
他上大学时只有十五岁。
再早熟早慧,那时也是个十五岁的小孩,甚至都还没分化。同班同学至少比他大三岁,他们看他跟看小孩一样,想象中那种篮球场耍帅、辩论赛舌战群儒赢得一大批Omega芳心的大学校园剧情从来没有过,只有在Alpha的澡堂里被同班男生取笑“蛮结实的嘛”和“小段还没发育哈哈哈”这种剧情——那时学校只有公共澡堂,段越征去洗了两回,羞耻得要命,从此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再也不肯去大澡堂了。
反正是挺丢脸的。
这种经历就不必告诉佟眠了。
段越征斟酌着美化了一下,说:“认真学习,其他的事情没有注意过。”
佟眠问:“那你就没有遇见过,喜欢的人,一类的吗?”
段越征说:“没有。”
“一个都没有?”
段越征斩钉截铁:“一个都没有。”
佟眠装作遗憾:“那好吧。”其实语气还是雀跃的,“所以我是……”
“初恋。”段越征微微笑看着他,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佟眠矜持地点头,说:“好吧。勉为其难。”
段越征笑着揉他头发:“感谢佟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做我的初恋。”
佟眠继续矜持:“不用谢,太客气了,我们俩关系,谁跟谁啊。”
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宿舍区最大的操场,此刻有许多学生正在操场锻炼跑步,青春洋溢。段越征的学生生涯与大多数人都不同,上学早、时间也短,他有点怀念大学,微微笑着看操场的方向。佟眠告诉他:“我们宿舍就在前面,五号楼。”
段越征问:“我可以上去看吗?”
——如果刚刚在路上是可能碰上同学,那进宿舍是必然会碰见同学了。
佟眠咬着嘴唇,犹豫了下,眼睛闪闪地望着段越征,提醒:“你是A啊。”
段越征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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