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解释为什么他总觉得周为川像仗剑前行的侠客。
周为川说,“东风”系列导弹覆盖了陆海空,能够完成洲际投送。
他说,“东风”是“东风夜放花千树”的东风,是“碎盏拔剑斩东风”的东风,也是“把酒祝东风”,向东风祈祷,让“东风”使命必达。
于是才有了岑樾心里的那副画面:侠客淋着黄昏的细雨来,沿着一条路走下去,义无反顾,直视前方,心是旷野天涯。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时,岑樾还在走神。
“周老师辛苦了。”他凑过去亲周为川的脸颊,难得这么乖巧安静,不过很快被周为川捏着下巴,换成了一个深吻。
长假第三天,和往年一样,周为川坐上回济平的高铁,车程五小时。
济平是县级市,再早些年,城市规划没那么多层次和讲究,济平就是个被农村包围的县城,被叫做济平县,到现在也有许多人习惯称之为“济县”。
两年前,济平市通了高铁,在那之前,周为川每次回来都要坐满十八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在仅有一间简陋平房作为候车室的“济平站”下车。
下午五点,周为川从市郊新修的“济平西站”下车出站。
由于位置偏,市里的公交线路基本不抵达,不少出租车在这里招揽生意,一口一个“大哥”、“老板”,坐不坐车,到国耀商厦二十五块钱,到科技园十五块钱,一口价。
——国耀商厦是济平市的中心,科技园则位于刚刚起步的开发区,这两个地方是大多数西站客人的目的地。
周为川上了一个年轻小伙的车,小伙管他叫老板。
“老板上科技园么?”
小伙似乎对此胸有成竹,不等周为川回答,已经踩了油门,朝那边开。
近几年,有几家国企相中了济平西郊的地皮,准备将工厂迁到这里,因此常有企业高层前来考察,谈生意,小伙大概是把周为川当成他们中的一员了。
周为川报完地名,小伙挺惊讶,“嗬”了一声,赶紧调头,朝反方向的国耀商厦开。
和上次回来相比,老济平市区没什么变化。
商店、餐馆、文印店、五金店……无规律可循地排列着,唯一一家琴行还在原来的位置,招牌重新装过,配色和字体依旧按照原来。
可能再过二十年,这里也是一个样子。
到地方时,天将将擦黑。街边有家店叫“旭日百货”,周为川推门进去,径直走向烟酒柜台,敲了敲玻璃。
老板身材魁梧,留着标准的寸头,穿件发皱的T恤,正瘫坐在柜台后面看游戏直播,闻声抬起头。
看清来人,老板一句“欢迎光临”收了回去,连忙从躺椅上起身:“川哥回来了啊。”
罗旭和周为川同岁,两人到高中之前都是同校同学,曾经打过架,见过血的关系。作为这一片有名的刺头,罗旭若不是真的心服口服,断不会这么多年都管周为川叫哥。
周为川微微颔首:“嗯,老样子。”
“好嘞。”罗旭从身后的货架上拿了瓶本地产的白酒,又拉开烟柜,摸出盒最角落的红双喜。
“川哥这回待几天?”
周为川拿出手机,扫了柜台上贴的二维码:“有个侄女结婚,参加完婚礼再走。”
罗旭知道不收他钱不行,也没推脱,只笑道:“哦我知道……周孟芸么?她老公和我小弟是技校同学,现在在橡胶厂干活,人挺好的,能踏实过日子。”
“两家也早就认识,像那个词叫什么……挺门当户对的。”
钱转过去了,周为川问:“店里生意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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